在满殿公卿惊诧不安之时,景帝忽地放缓了语气。
田珏此时也回过味来,愧然道:“臣愚昧无知,请陛下降罪!”
景帝淡淡道:“这段时间你肩上的压力太重,一时之间难免焦急,朕不怪你。太子的死因没有这么简单,那個大昌号的伙计未必是凶手,确山红未必就是毒酒,这或许只是幕后真凶用来迷惑伱的手段。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就算那伙计真是凶手,他即便躲不过大索全城,至少也能投湖自尽,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找到尸体?朕问你,主奏司在何处发现了尸体?”
田珏愈发羞愧地说道:“回陛下,在南城一处废弃的道观中,此人是悬梁自尽而死。”
“拙劣的把戏。”
景帝一言带过,徐徐道:“朕知道诸位卿家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朕因为太子之死丧失理智,在朝中大开杀戒。朕可以理解你们的担忧,不过朕希望你们弄清楚一件事,太子之死是对我朝最大的挑衅,既然要查就要查得清清楚楚,有何必要对天下臣民遮掩?莫非藏着掖着就能平息民间的议论?莫非朕的子民会因此丧失对朕的信心?”
群臣豁然开朗,无比敬服地高呼道:“陛下圣明!”
“至于南齐……”
景帝双眉微挑,凛然道:“大景铁骑早晚有一天会踏平江南,朕的儿郎们不需要任何借口,他们必然可以平定天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激动的声浪犹如山呼海啸。
景帝平视前方,神色沉肃,又道:“幕后真凶害死朕的太子,又将嫌疑推到齐人身上,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觊觎储君之位。说起来,这是朕的责任,居然教导出这等丧心病狂罔顾人伦的畜生。”
站成一排的皇子们噤若寒蝉。
但是景帝没有朝他们发难,而是看向站在武勋班首的中年男人,缓缓道:“常山郡王。”
庆聿恭出班奏道:“臣在。”
景帝凝望着他的面庞,问道:“你觉得会是哪位皇子谋害了他的长兄?”
这显然是一个很要命的问题,庆聿恭略显惶恐地回道:“陛下,臣对此案毫无了解,岂敢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随意指控皇子亲王?”
景帝再度起身,缓步走到那一排皇子附近,抬手指向三皇子乌岩,对庆聿恭问道:“此人乃是嫡次子,如果太子意外亡故,他最有可能承袭储君之位,你觉得会不会是他?”
乌岩“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惊恐万分地叩首道:“父皇,儿臣和此事无关,儿臣素来敬重太子殿下,怎会生出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请父皇明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