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还是必须上交雁飞霄的报告吗。”
秦招忽然想起,如果现在上报,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军部会不会和调查局打起来先不说,但雁风浔肯定就要离开调查局了。
雁风浔说:“当然要上报。”
秦招有点低落地撇撇嘴。
雁风浔又说:“但不用上报给所有人。”他用手指头给秦招的嘴角勾出个笑来,“上报给练寿夫一个人就好,你要让他觉得你笨得可爱,竟然慌慌张张把证据送给凶手本人。然后你就可以等着看了。”
“看?”秦招懂了一点,但不多,他更擅长的是直给,“我知道了,我到时候趁机共感他!”
雁风浔笑得不行,秦招莫名其妙地有点害臊:“不是吗?”
雁风浔很给面子地点点头:“是,你到时候就趁机共感他,看看这个老狐狸在想什么。但是万一他势元太高了,你没有共感成功,那就顺便看看,他拿到资料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回来告诉我。”
秦招很认真地点点头。
两秒后反应过来,对啊,练寿夫的势元比他高,除非他是带着伤去共感,否则怎么可能成功……
他羞愧难当地看着雁风浔:“你刚才点头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笨得要死?”
“没啊。”雁风浔真诚地说,“可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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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息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影,脸色沉下。
这是一种意识投影能力,对方不是真的来了,只是分了一缕意识过来。
“你又想说什么。”
“唉……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要冲动。”
“我不想和你废话。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可以使用很多异能,这就是你当初说的没有问题?”辛息冷笑道,“倒不如在封印被他冲破以前,主动把真相说出来……哦,我忘了,你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你现在还有时间挖苦我吗?算了,我也没时间和你多说。你儿子快死了。”
辛息猛地没反应过来:“浔儿的封印反噬了?不可能,以他现在的情况,封印被冲破的可能性比反噬更大。”
“哈……你已经分不清谁是你亲儿子了吗。”
辛息愣住:“你,说的是谁?”
她本没有想到雁飞霄也在这里,所以充满怀疑。
“雁飞霄一次性吞食大量兽魄,身体承载不了,已经在死亡岛昏迷了许久。最重要的是……他抓的那几个偷渡客看他一直没有醒,在几分钟前,一起杀了他。”
辛息好像耳鸣,竟然没有立刻给出反应。
对方又说:“你只能庆幸他成年的那天,你费尽力气赶制出了第二瓶再生液。尸偶已经把再生液给他喂了下去。但是情况不妙。你再不去,他还是会死。”
这下,辛息不敢再多想,径直穿过这道虚影,疯了一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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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风浔灰头土脸地走出了门桥。
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把627给提前带走了。导致他这几天没有换衣服,连水都没喝。
雁风浔走出去的时候,刚好和驻守在圣日岛门桥外的一群异能者大眼瞪小眼。
调查局的人说:“你是军部的?你们的船在左边。”
军部的人说:“你是调查局的?你们的船在右边。”
雁风浔本来一个人出来就烦,现在还要看这两边的人相互对他翻白眼,他就更烦。他从一个异能军官的手中抢过了电话。
这动作导致对方以为他是偷渡客,要袭击他们,于是举起武器就要攻击。
雁风浔一挥手,面前一排所有人的势元枪全都飞上了天。
身后调查局的人默默调动势元,准备偷袭,雁风浔头也没回地一跺脚,整座圣日岛忽然震动不已,片刻,除了雁风浔以外的所有人都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打过去的电话也接通了。
对方不耐烦地问:“谁?”
雁风浔就说:“你儿子。”
雁江:“……在哪儿。”
雁风浔:“圣日岛。”
“等着,马上来接你。”雁江似乎在压制着火气,声音低沉无比。
雁风浔却说:“不用接,雁飞霄呢。”
“你弟弟正在为九月份的守势大战封闭式训练,你以为他跟你一样这么……!”雁江顿了一下,心想,人不在面前,可不能把雁风浔给骂跑了,于是改口道,“……这么活泼,到处乱跑!”
雁风浔咂摸了一下这么句话的意思,又问:“守势大战是什么?”
“联盟星系一年一度的异能者对战,军部和调查局都会参加……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管。”
“行,那我不管了。挂了。”
“等等,你什么时候回来?”
雁风浔没回答,只是突然问了一句:“爸,我妈到底是谁。”
“……”
“挂了。”
雁风浔根本不等他,直接挂断。
他已经问过雁江无数次,每一次都是这样哑口无言的结果。他从雁江嘴里得不到答案,只能自己去查了。
他把手机塞回那个军官手上,在所有人惊恐的表情下,笑了笑,跟他们礼貌地问了一句:“请问,调查总局四处特战大队先锋队队长秦招的实习作战协同,要坐哪艘船?”
某个调查局的同事伸出一根哆哆嗦嗦的手指,跟他指了指,道:“那那那那艘。”
雁风浔对他点了点头:“多多多多谢。”
“……”
等雁风浔坐着快艇离开,众人在他卷起的浪花后极目远眺。
军部有人问了句:“你们调查局连实习生都这么牛吗?”
一个人能干翻全岛,不费吹灰之力。
调查局的人本来应该骄傲的,但他们也正处在震惊中,就说了句:“可能只有秦招的人才这么牛吧。”
话毕,所有人沉默了。
心里都有些自卑,焦虑,嫉妒。
他们多少也是A级的异能者,怎么会被人随手一挥,就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呢?
其实不仅是他们感到震惊,半个月前,雁风浔自己也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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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风浔这次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包括秦招在内的其他人还留在死亡岛。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勘察,加上秦招对偷渡客和邢谶思的审讯结果,足够把折叠空间内部的一切了解清楚。
调查大队现在在每一环都建立了至少三个根据点,死亡岛更是修建起了驻地。
一开始来到死亡岛,大家对于这个地方是很畏惧的。
因为前面几环的很多变异生物包括植物,都很危险,他们自然会觉得死亡岛,带着死亡两个字,多半更是有去无回。
那天还是秦招的先锋队打头阵。
他们先一步将进入死亡岛,外面的人紧张地等待。
但三天后,陈厌青就建立传送阵,调查局和军部的人通过传送阵,进入到了传说中的折叠空间腹地。
简直可以用尸横遍野来形容。
大家以为这些都是秦招杀的,毕竟他曾经一个人单挑了一座城。杀这么一地的怪物,似乎也说得过去。
秦招没有解释。
其实那里面一半的变异生物尸体,是死于雁飞霄之手。但他们进来的时候,雁飞霄已经离开了。
这件事,秦招瞒了下来。
他谨记雁风浔说的,要把这件事留着,单独汇报给练寿夫。
而另一半尸体,则是雁风浔的杰作。
秦招给他打的掩护,让他通过这些变异的生物和植物终于弄明白了,怎么在不使用《异能收录档案》的前提下,得到异能。
这件事的离谱程度堪称雁风浔有生以来之最。
雁风浔发现,他要得到一个异能其实很简单,只用做一件事:让这个异能攻击他。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还是植物,只要他们的力量接触到雁风浔,雁风浔就可以获得这项能力了。
当然也有限制,限制就是,如果对方是悄悄攻击了雁风浔,但雁风浔不知道那是什么异能,那他就不会使用。
就是说,只要他接触到某种异能的势元能量,并在心里对该异能有所认知,雁风浔就会无条件地习得这种能力。
对,就这么简单。
简单得让雁风浔失眠了整整三天。
不知情的彭呸呸和陈厌青还以为他和秦招吵架了,轮番去劝架。
陈厌青对雁风浔说:“秦招那个人就是不太懂感情这回事,比较木讷,不如你和我试试。我超级温柔,善解人意,还会女装——”
然后就被秦招提着刀砍了三公里,并扣了10分绩效。
宗恕在旁边一言不发地写工作日志,墨水浸透纸背,边穆以为他漏墨,好心给他换了一支笔。
雁风浔夜不能寐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他难以置信。
亏他一直以来还在用那个档案袋收录异能,不仅很考验他蒙人的功夫,而且每次收录完痛得要死,虚弱无比。
现在他不用档案袋,反而一点事都没有,悄无声息地就获得一个又一个的异能。
到最后,他除了去吸收变异生物的力量,甚至还把先锋队包括秦招在内的所有人的异能都试了一遍。
他可以在不夺走对方能力的情况下,只是单纯地习得部分异能属性。
比如,他习得了彭呸呸的净化但没习得修复,习得了宗恕的基因进化但没有习得涅槃,习得了秦招的势元压制但没有习得他的共感和伤害反弹,习得了边穆的盾——这个是全部习得,因为边穆的属性比较单一。
而陈厌青的空间异能,更是让雁风浔得心应手,他甚至可以铺开一个直径五百米的领地,这是多少A级异能者都望尘莫及的能力。
后来秦招不敢让他继续试了。
“太多了,多得有点吓人。”秦招还是第一次露出那种慌慌张张的表情,他对着雁风浔左摸一下右捏一下,问他,“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真的?”
雁风浔摇摇头。
但他也确实没有再继续做尝试,如同秦招所说,他现在得到的异能已经多得有点吓人了。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的异能者。
在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不敢再滥用这种能力。
三天后,所有人都进入了死亡岛。雁风浔本以为调查这就进入到尾声了,没想到,本来和平共处的调查局和军部,忽然在某一天吵了起来。
之前是因为对折叠空间不了解,大家摸着石头过河,心里都有些拿不准,所以相互协作,互帮互助。
但现在,大家已经知道了,折叠空间里的生物兽魄简直是一个大好的东西,而资源有限,他们都想从联盟政府那里得到驻守折叠空间的机会,天天都互相翻白眼。
危机解除的结果,就是利益冲突。
不过好在雁江没那么糊涂,靠吃兽魄提升力量这种行为,雁江是看不上的。他主动请了议事会的人来坐镇,调查局和军部谁也不要想私吞。
调查局也很快接到了通知,几个副局轮番教育之下,大家终于老实了,至少维持了表面的和平。
到此为止,折叠空间的调查也只剩下最后一步——
门桥到底是自己出现的,还是有人造出来的?这个人是谁?他与那些被放出来的逃犯是否有关联?他的目的是什么?
半个月后,雁风浔先一步走出了门桥,又一周后,秦招也出来了。
他们这次出来,都各自带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任务,分头行动。
再见面的那天,银门港难得下了一场雨,天气阴沉沉的,两个人都是淋着雨回的家,进门的时候有些没精打采,直到看见对方,才露出了一些笑意。
“怎么样?”
“见到辛息了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随后同时作答——摇了摇头。
“我去了凯旋城,根本没有见到练局。我说了有要事要汇报,但练局却让人回绝我,说……有事直接在大会上讲。”
“我也差不多情况。回了耶努雾司,却发现辛息和雁飞霄都不在。又去了一趟壳洲,连外公也不在。”
雁风浔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秦招往浴室里走,进门就开始扒他身上的湿衣服。
秦招没有反抗,因为他的脑子没有雁风浔转的那么快,想一个问题稍微要多花几分钟,注意力都放在了别的地方。
等雁风浔把热水打开,他突然说:“一起失联,难道他们……”
雁风浔接他的话:“是一伙的?你想这么问是吧。”
热水就这么顺着喷头洒在身上,驱散了刚才凉意,秦招的眼睛在水流下睁不开:“你觉得呢?”
“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雁风浔往手上挤了洗发水,揉出泡泡,打在秦招头上,又说,“但你说的情况,从概率上讲比较小。”
“那……嘶……”
“泡泡进眼睛了?”
“嗯。”
“我洗洗,不要睁眼。”
秦招乖乖闭着眼,等雁风浔给他冲洗。但等了半天,雁风浔的手指就这么一直轻轻放在他眼皮上,好像不打算挪开。
他正想问雁风浔怎么了,忽然在热水中迎来一个吻,于是所有的问题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
秦招终于反应过来,他好像已经被扒得精光,从头湿到脚,全身上下每一寸的皮肤都因为空气的升温而罩上了一层薄红。
害羞已经来不及了,秦招在沸腾的呼吸中快速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把雁风浔也扒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