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齐王入宫,一定会辩白分说,需得提前打预防针才是。”贾珩念及此处,迟疑了下,说道:“圣上,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漕粮装卸、水运,须臾离不得这些人,齐王殿下这才不得不与之合作?”
崇平帝闻言,冷哼一声道:“漕运总督杜季同,自率漕粮卫押运漕粮,什么时候用得这些帮派中人,不过是齐王胆大包天,擅自行事罢了,子钰,你勿忧此事,他如此胆大妄为,你提前察知,匡其过失,真的要等……大白天下,那时物议鼎沸,就不是这般简单了。”
贾珩神情默然,心头多少有些冷意。
调京营之军,不仅是防止三河帮铤而走险,也是预备着万一漕粮卸运不及,也可由京营暂管此事。
“京营之军,你要调那一支?”崇平帝目光闪烁,说道。
贾珩心领神会,沉声说道:“臣请调果勇营牛继宗部!”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犯十恶之罪,还有八议可论,况亲王之尊!而且如今国家多事,不说齐王被废,就是将其以亲王之尊勾结帮派势力之事,露布天下,多少也会对天子的圣德有影响。”贾珩心思电转,多少有些把握到天子的心理底线。
三河帮必除,齐王之事要压一压。
贾珩道:“圣上,臣还有一事想要启奏圣上,如今三河帮帮众人多势众,臣恐五城兵马司军卒难以支应,请调京营之兵,以备万一,可靖平东城之匪患!”
崇平帝点了点头,望着贾珩的目光愈发多了几分温和。
贾珩想了想,道:“圣上,若无他事,臣先告退,与许大人继续会同审理此案。”
不过,纵然是和许庐会审此案,看天子的言外之意,也是不好再将齐王涉案弄得人尽皆知。
崇平帝面色微顿,沉声道:“朕赐你天子剑,京营之兵由你调遣,但不要现在去调度,再过两天,牛继宗会被弹劾,罚以停职,闭门思过,果勇营那时无主,你才可调营兵入京靖平匪患。”
借先前牛继宗治军无方一事,再加上齐王被利用,他要先拿回来一营兵权。
贾珩闻言,拱手道:“谢圣上,臣原本也不是想现在就调京营之兵,俟群小露丑,其恶彰世,臣自施加以斧钺!”
比如,方才崇平帝龙颜震怒,恨不得活劈了齐王,但雷霆生生悬而不落,只是心头埋了一根刺。
“所以,想要整倒齐王,仅仅凭借这一件事还不够,还需得再看。”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崇平帝道:“子钰先不要忙着离开,等见过齐王再说。”
“如果一开始不来觐见天子,让许庐等人去冲锋陷阵……也不行,那时天子猝不及防,反而对我有恶感,一旦起了恶感,多疑的性情就会放大。”
贾珩思忖着其中利害。
这就是他先前所言棘手之处,关键还是疏不间亲,一下子打不死,只能慢慢削。
崇平帝冷声说道:“你匡他过失,他若是器量狭隘,心怀怨恨,那就妄为亲王之尊!他与三河帮既然有牵连,想来也知三河帮内里情形,如有其配合。”
就听着外间戴权禀道:“陛下,齐王殿下在外恭候。”
崇平帝冷冷道:“宣!”
贾珩心头微震,抬头看向崇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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