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各家子弟也不出去乱晃,只在家中玩乐,程廷和莫聆风都未出门。
腊月二十九,下着大雪,亥时初刻,刘博玉带着弟弟,再次前来。
坐在邬瑾没有生火的隔间里,刘家兄弟冻的牙齿打颤,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热茶从厨房里端到桌上,刘博玉端起来喝一口,已是温的,等再喝,就凉了。
屁股下面的凳子是长条凳,既没有扶手,也没有靠背坐垫,坐在上面,寒意顺着脊梁骨一直爬到天灵盖,连灵魂都缩了起来。
刘博玉看着面色如常,坐的端端正正的邬瑾,心想:“是个狠人。”
他原本还预备了无数甜言蜜语,要来劝邬瑾就范,然而冻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舌头也跟着打了结,说不出几句整话,只能直白起来:“你们考虑的如何了?”
邬瑾言简意赅:“不去。”
刘博玉吸了吸鼻涕,不再废话,从怀中取出一张宣纸,试图摊开铺平,然而手僵住了,只得囫囵着递给邬瑾。
“很可惜,做不成朋友,这帐咱们就明白算,这都是你弟弟这两年吃喝玩乐的开支——其中的一张。”
邬意听在耳朵里,心头一跳,看邬瑾接过宣纸,铺平在油灯下,连忙凑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上面写着:“元章二十年九月初一,刘博文与邬意进燕馆同食,酒、菜、茶、曲,共钱五十八贯,邬意二十九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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