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了,如果那个男人再不回来,她就要离家出走了。
明明都说了晚上晚上晚上,结果都过去这么久了,却不仅晚上没回来,甚至连白天都没回来,人一去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瑜儿呀小瑜儿,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家,也根本不在乎你.”
红衣美妇喃喃着,然后整理好行李,挎着大包。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离开。
可她那小靴子才踏出门槛,就感到身后的屋子里陡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谢瑜回头,那身影正是李元。
谢瑜没什么好说的,也根本不想搭理这压着线儿赶回来的男人,第二只小靴子便踏向门槛外,然后看也不看李元,便要关门。
而就在这时.
“噗!!”
李元忽地一口血雾喷出。
明明两只脚都到了门外的红衣美妇忽地转身,飞快地冲到他身边,扶着他,担心地看着他,眼里闪过焦急之色。
李元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滴滚滚而下,口中含糊不清道:“肘”
“肘什么?欸,你别说话了,我先扶你躺床上。”小瑜儿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怎么回事呀?怎么这样子啦。”
李元道:“肘火,入魔”
“哈?”小瑜儿道:“你别说话,躺着好好休息。”
“嗯。”李元乖乖地应了声。
事实上,他哪里是走火入魔,只是看到谢瑜已经生气成了“一副怎么都哄不好”的样子,他这才灵机一动,假装走火入魔。
经过谢瑜几日无微不至的照顾后,他终于慢慢“康复”了。
这一夜,他饮下了双倍剂量的秘药,然后抵在了红衣美妇身上。
美妇用枕头垫着腰肢,又柔柔地伸开双手从后抱住了他,睁大闪亮的星眸安静看着他,期待着他.
寂夜,沸腾起来。
次日早,小瑜儿还觉身子有些疼痛,她刚要起床,才听到门外传来“吱嘎”的响声。
自家男人踏步而入,手里端着一个瓷碗。
瓷碗里是香喷喷的肉羹。
肉切得很细,每一根都细如发丝。
小瑜儿闭眼,张嘴,轻轻发出“啊”声。
李元喂着她。
小瑜儿吃了几口,笑道:“哪儿买的呀?”
李元笑道:“我切的。”
“恭喜呀。”小瑜儿会意,唇角两边儿翘起。
李元笑了笑。
膳房中,一块难以形容的致密的漆黑无柄铁块儿正安静地躺在地面上,那铁块儿就是李元的菜刀。
而为了铸造这把菜刀,他已经从神庙武器库里消耗了数千把刀。
数千把刀被他的力量压缩,这才成了一把“菜刀”。
卧房中.
“不知道能不能怀上。”小瑜儿有些担心,“我们都结婚二十年了,再不生的话,我真担心永远生不了孩子没有孩子,无论你还是我,都会少了很多乐趣。”
李元不敢看她,只是应了声:“今晚我们继续,只要多努力几次,一定可以的。”
小瑜儿剜了他一眼,嗔道:“昨晚那么凶,人家都是五品了,却还被你弄疼了。”
李元道:“床不是没塌嘛。”
小瑜儿笑道:“知道知道,您这位大刀客对力量的掌控已经妙到毫巅,便是夫妻之事也是只会把力量倾泻向我,而不会影响到床。”
夫妻俩相视一笑,而前些日子“离家出走”的事早没人提了。
谢瑜忽道:“我有些担心二姐,平日里,她每月都会悄悄派人给我来信,可这一次.她已经有三个月没给我信了。
这说明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我在这儿,外面什么事都不知道。”
她微垂着头。
只是安静,就足以让她显出一种莫名的忧郁。
她眸子里藏着孤独。
她深爱这个男人,愿意与他浪迹天涯,可终究她却还会思念亲人。
李元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数日后。
阎君娘娘庙。
灰衣男人安静地立在山崖上,他身侧飞舞着几只乌鸦,背后则是一棵刚刚爬上山、蹲在悬崖上给男子遮蔽阳光的树姥姥。
远处的庙宇,则正传来动静。
楚王王女换了白袍的守卫衣袍,正在神庙中行走。
而庙外却是六抬大辇落定。
辇帘掀开,其中走出的男子锦衣玄袍,袍背刺绣黄金蛟龙,端的是威风无比。
树姥姥道:“是楚王。”
一只乌鸦又道:“楚王来找项颜,但神庙守卫不见外人,项颜也不想见楚王,可楚王却说着父女情深,想见一面。”
“这样啊”李元随口应了声,然后道,“你六娘好像有些孤独,你若是没事可以陪陪她。”
“好呀!”
乌鸦叽叽喳喳道,“我也喜欢六娘。”
李元笑着点点头,今天他来就是这事,于是便准备离开了。
可一转身,他身形猛然顿住,然后叫住那些也正要飞离的乌鸦道:“楚王和他小女儿的关系很好吗?”
乌鸦摇摇头,道:“没有呀。
娘亲的铜镜里照的清清楚楚,那王女是个可怜人,平日里在王府便是一直被欺负被羞辱的那种姑娘,她没做过一件坏事,所以照了铜镜才没发疯,娘亲也才同意收下她,让她去神庙。”
另一只乌鸦道:“肯定是项颜现在做了守卫,楚王想通过女儿来向娘亲靠拢呗。所以,他才会三番五次的前来。”
“三番五次?”
李元双眸忽地动了起来。
一种阴暗的波纹忽地就跟着荡漾起来。
哪怕他现在双眸中尽是光明,但却越发衬托出那种暗潮阴流涌动时的森冷。
他彻底停下脚步,居高临下,负手而立,俯瞰着远处。
他眼中,楚王正拾阶而上。
可楚王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的眸子瞬间往下,落定在抬辇的六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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