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在!”
“谢家.却非如你所言。
朕,看得清。”
话音落下,独孤囚却不发一言,只是沉默着,意思不明而喻:‘你看得清又如何,谢家确是在真心对你又如何?我们要的东西,你没给,那就是你没看清!你是皇帝,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意思!现在你说吧,该怎么办?’
“朕只是虚弱,却不是死了。”李元沉声道。
独孤囚声藏利刃道:“满宫皆谢氏,陛下当真不为自己着想么?!”
李元咳嗽了下,忽道:“高将军”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好似雨急风骤的马蹄声,转瞬马蹄近。
不一会儿一个银甲红枪、戴着遮面兜鍪的大将推门而入,然后再谢薇诧异的目光里站到了李元身侧。
长枪一拄,“当”地一声,发出如擂于人心之上的重重声响。
“愿为陛下效死!”高开平瓮声而言。
而门外,那马犹然发出“唏律律”的声音。
独孤囚抬目一翻,高开平针锋相对地看着他。
高开平是什么人?
这是忠魂,是生前便无敌,死后更加强大的存在,是四品中的最强者,甚至连青瀚城这种根基不稳的半步三品都会被他轻易斩杀。
这样的人,一人便可抵得上八千飞熊军。
他俯瞰着独孤囚。
独孤囚便是身经百战,也只觉如有沉甸甸的山峰压于双肩,就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他又鼓起勇气,悄悄瞥了一眼,却见高开平也在冷眼对着谢薇谢薇也明显受到了压迫,而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
而就在这时,李元沉声道:“退下。”
高开平便垂首,退站到一旁。
独孤囚顿觉压力减少了不少。
而他能感到身侧谢薇呼吸也平缓了下来。
李元看定独孤囚,淡淡问:“满宫可是谢氏?”
独孤囚忙道:“陛下恕罪.”
李元又看定谢薇,问:“满宫可是谢氏?”
谢薇也急忙跪地,恭敬道:“皇宫永远是陛下的皇宫,谢家永远是陛下的臣子!”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李元指着独孤囚的鼻子,愤怒道:“如今莲贼刚灭,社稷刚刚恢复,百废待兴,你们你们却想着争权夺势!朕,还没死呢!”
独孤囚连连赔罪。
李元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剧烈咳嗽起来。
许久,他才喘着气,好似被抽去了全身力气地道:“都平身吧。”
独孤囚和谢薇这才站起。
李元道:“九道节度使勤王有功,皆会封赏,有朕在,诸卿且放宽心”
独孤囚道:“属下知道了,只是.那些画卷?”
李元咳嗽着道:“待朕身体康复,再选吧!”
说罢,他挥挥手,独孤囚扫了一眼高开平,然后缓缓告退。
他走之后,高开平深深看了李元一眼,然后又对谢薇行了一礼,之后持枪,策马,离去。
屋里便只剩下皇帝和皇后两人了。
谢薇惊喜地冲到李元面前,这一幕太过惊喜。
李元笑道:“我只是提前寻了高将军,说万一有此事,可如此如此.没想到便用到了。”
谢薇垂眸,面颊泛红,柔声道:“你可是帮了薇儿大忙了.
薇儿一直被高将军唤作主母,却是未曾想到可以让高将军站在我的对面。
这么一来,高将军代表着皇帝的力量,与我谢家形成制衡,八道节度使也可不再担心我谢家的独大
妾身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元笑道:“皇后是百密一疏,想太多事了,不像我这个大闲人。”
谢薇动情地轻唤道:“陛下.”
李元道:“今后,朕便常居深宫了,你安排些心腹,其他人不可入内。
而宫廷的事,则需要你这个做皇后的带着护儿去操心了。
护儿才两岁,什么都不明白。
谢峰统军,根本无力帮你。
至于岳丈,他或能在朝堂上成你助力。
只不过.这朝廷之争争的却不是朝堂之上,而是各地的实力。
你谢家还是谢家,各道节度使还是各道节度使。
坐了龙椅,固然会得忠魂庇护,但恕朕直言,便是忠魂似乎也面对着某个未知的敌人。
皇后啊,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切不可妄自尊大。”
他一番言辞,恳切无比。
谢薇点头,却忽地露出几分忧愁之色。
李元问:“何事?”
谢薇道:“小瑜儿还在明月府,她在等她的相公,却不肯来皇宫。”
她一边说着这话,又一边死死地抓着李元的手,继而忽地双腿夹紧,轻声道,“陛下,妾身妾身想了。”
门外,天色渐昏。
皇后忽地撩起凤袍,悄声踢去凤履,荒唐无比地钻入了被褥
许久之后,皇后才平复下来,她轻声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我那妹夫何时可以去见见我那可怜的妹妹”
数日后。
李元搬迁到了后宫的“清心殿”静养。
清心殿周,环境雅致,林木幽深,兼连着当初四品肉田、如今三品肉田的边脉,所以乃是上好的修炼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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