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宗伯薛凉皮笑肉不笑地道:“人心素来静极思动,你看三公院与六曲楼的举动,恐怕,我们想静,也静不下来了。如果坐以待毙,恐将来死无葬身之地,太卜寺更是灰飞烟灭,你我愧对列祖列宗。”
左宗伯向君淡淡地看了薛凉一眼,道:“那么,我们便大张旗鼓地去迎那个杨瀚入主大秦,再称天圣大帝?你可知三公院与六曲楼心意如何?又或者,这杨瀚今日能过河拆桥,毁了徐家,来日焉知不会拆了我太卜寺?”
右宗伯薛凉做恍然大悟状,抚掌道:“向兄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大宗伯年事已高,来日承继大宗伯之位的,理所应当是你向兄,三公院虽然跋扈,现在也还不敢公然挑衅我太卜寺,但若迎了大帝回来,恐怕反对你向兄的权柄有损了,是吧?”
左宗伯向君勃然大怒,拍案道:“你胡说什么,我向君对太卜寺、对大宗伯向来忠心耿耿!所思所想,莫不是为我太卜寺之传承着想。薛凉,我太卜寺以左为尊,而你我都是七岁即成筮生,钻研巫道,论资历,你不比我浅,是不服气我在你之上吧?
好,今日当着大宗伯的面,我向某情愿交出左宗伯之位,你薛大人愿意做便做,向某让贤!”
黎大隐淡淡地道:“好啦,你们俩,斗了一辈子,还不够?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该知天命了!”
向君听了,悻悻住口。薛凉则是若无其事地抿口茶,嘴皮子一翻,吐出片茶叶来。
黎大隐沉思了片刻,道:“五百年来,与外界沟通,一向由六曲楼负责。可如今,六曲已有野心,且与三公院沆瀣一气,不堪大用了。我们太卜寺,还是派个杰出的弟子,前往忆祖山禁宫祖地,看一看那个杨瀚吧,如果他真是天圣后裔,我等再商量如何迎回便是。”
薛凉拱手道:“大宗伯英明,这杨瀚年轻,派个年轻人去,更方便接近他。男巫白藏,是我的弟子,常为我太卜寺行走各地公干,为人机敏,且对我太卜寺忠心耿耿,可以派他前去。”
向君一听,马上道:“我太卜寺与外界,已五百年不曾来往,只派一人出去,恐要出些纰漏,还是多个人彼此照应着为好。我的一弟子,今已升至女巫,名叫玄月,常往各地传教,甚受百姓爱戴,擅长与人交道,可以一同前往。”
黎大稳淡淡一笑,知道这两人互不放心,不肯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完全交托在对方手中。
不过,他是笃信玄学的,如果那杨瀚真的是天圣后裔,天命所归之人,气运之盛,无人能敌,不要说是多几个人去考察,就算向君真有歹意,遣了亲信弟子去暗害于他,又有何惧?
如果那杨瀚能为人所害,说明他就不是天命所归之人,否则,凭着他的无敌气运,一定能化险为夷。
因此,黎大隐不以为甚,已经有了老年斑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道:“白藏和玄月这两个孩子,老夫也见过的,确是机敏。好,就派他二人,出山往忆祖山去吧。”
黎大隐说到这里,目光望向悠远处,隐隐有些神往与激动:“哎!忆祖山啊,经我太卜寺五百年宣扬,在我秦人百姓心中,那里已经是高不可及的人间圣地了,也不知老夫有生之年,是否有幸能够谒见于它!”
……
司马杰赶到锦绣城的时候,杨三寿大大地松了口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