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我一时间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但,我想,我应该可以明白,容知雅刚刚为什麽会如此苛刻地评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眼前是一座极其宽敞的广场式建筑,而在其中,无疑是年青人,尤其是另类年青人的天下。而在此,脚下踏著“天行者”的人,更是占著九成以上。在广场灯火通明的映照下,这些青年人怪叫著在半空中做出种种花式,单看滞空时间,大街上的“九流”与这些人之间的差距,可不只是一点半点而已……
“这里是兰光最大的‘天行者’集结地,一般的大型活动和比赛都在这里展开,很热闹,是不是?”
车子无声无息地驶进灯火照般不到的暗影里,容知雅打开了酒瓶,微笑著再喝了一口。我看看广场,再看看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为什麽她突然有兴致带我到这里看热闹?不是说好要去见有容妹妹的吗?
容知雅的眼神在黑暗中愈发地不可测度,她纤长的手指轻轻地弹击酒瓶,发出轻轻的声响,唇角处那一抹隐约的笑纹也愈加明显。她的手指引著我的目光指向了广场方向,说出的话却是风牛马不相及:
“一个孩子长大成人,总要经过一个阶段的……”
我只想著举手投降,求她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我已经乱成一锅粥的脑子,把想说的事直接了当地说出来算了!可是,我也知道,妖女整人的兴致还未过去,我苦笑了一下,乖乖地顺著她的话往下说:
“什麽阶段?”
她的眼神轻轻地撇了我一眼,眼神中是盈盈的笑意,伸出去的指尖变化了一个方向,指向半空中,淡淡的一句回应:
“叛逆期!”
我的目光应声上抬,而此刻,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响起,在呼声中,一个纤瘦的身影高高地飞上半空,脚下仿佛是冲击著滔滔海浪,在空中以流畅到惊人的动作滑行,越飞越高,最後几乎要达到将近二十米的高度,同时尚在空中做出种种高难度的花式动作──那人,真的不会飞吗?
侧翻滚,空中平移,高空滑翔,急速低掠,种种只有在御气高手身上才会出现的动作,被空中这人发挥得淋漓尽致,也无怪乎会引起下面那些“低手”赞佩的呼声了。
在动作的同时,其高度仍然在不断地上升,每上升一分,下面的欢呼声便更大。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神念扫过空中被切割排挤的大气,分析其中的著力点和平衡点,代入普通人的资料,却依然可以想象对於一个内气不彰的普通人而言,这是怎样地一个难度。
我真的有点佩服这家夥了……
终於上升到了极限高度,大约三十五米左右,一个超高难度的高空回旋翻滚,有意地将滑板所能借力的大气割了个支离破碎,将什麽著力点平衡点一发地抛开,理所当然地,高度陡降!
这应算是人造的失速吧……
无法理解这些叛逆青年的不要命的做法,我在下面猛摇头,心里却明白了上面那人的做法──在失速状态下迅速找到千变万化的著力点和平衡点,使滑板在空中停住,难度是理所当然的超高,相应的,危险系数也是极大……
空中的那人,利用著自己刻苦锻炼过的身体力量和超出一般人的肢体灵敏度,努力地使自己的身体恢复平衡,表现在外,便是人体从高空划著不规则的弧线,扭曲著下坠。下落速度以可喜的程度减缓,似乎成功在望,但眼力超高如我,又或是容知雅,均可看出最後的结果。
“差了一点儿……真可惜,又失败了!”
容知雅再灌了一口酒,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这反应倒令我微吃了一惊,妖女经常看这人来耍滑板吗?念头未落,那面一声沈闷的声响,高空滑板的表演者失去了平衡,带著滑板一起地撞在地上,滑了出去。观看的人群中先响起了几声惊呼,然後便是一片大众化的叹息。叹息的内容,和容妖女言辞却是大同小异。
里面真有古怪呢!
从容妖女似笑非笑的脸上实在是得不到什麽有效的信息,我只能将目光又移向那个不幸失败的“天行者”高手,却见那人狠狠地摔开了旁边一人的扶持,勉强地站起身来,舒缓了一下筋骨,竟然拿起滑板,想要再上……
乖乖隆个的咚……那小子不要命了吗?此人的倔强令我为之咋舌,虽然只是远远地看著,但以我对人体的了解,以及在战场上积累的丰富的经验,我仍然可以肯定,那人因为刚刚的一摔,至少也有两处的软组织挫伤,以这时候的状态再来一次,说不定便要直飞天堂了!
我的形容可能是当真过份了些,容知雅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淡淡的嘲讽,说话的语气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是啊……真是不自量力……”
淡淡的一句话透露出来的意思却是很耐人寻味,充分表现了容知雅高超的语言艺术。一时间,我竟然无法想明白,她到底是在评论那个不要命的家夥,亦或是在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讽刺我……
我看向她,希望她能把话说明白一些,而她这次终於没有令我失望,微微一笑间,她低声轻语:
“现在这妮子是越来越难管教了……难道这就是叛逆期小孩子的通病?”
叛逆嘛,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的……那个……那个,那个──妮子!
在说什麽啊!我只能呆然以对。这个只针对於年轻女性的专有名词好象是一根尖针,狠狠地刺进了我的脑门……不可能!
我的眼珠子定在了那个正再次推开别人扶持的“妮子”的身上,少年的纤瘦的身材,长檐的遮阳帽,在灯光下反射出青春光泽的肌肤,似若相识的脸部轮廓……
难道,难道是……
再次用力地推开身边那烦人的家夥,强忍著膝盖上阵阵地抽痛,她还想著再一次地尝试刚刚那没有完成的动作。而半秒锺後,她的“天行者”滑板便被那人夺了过去,比力气,从来没有练过武技的她,哪能比得上这个炎黄进化力量中名列前矛的新秀,有“离魂剑”之称的路杰雄?但是,她的滑板可不只是一个而已。
“赵雅仪!你现在马上停止!”
路杰雄气极败坏的声音只引起了她冷冷的一笑。自己早认清这家夥的为人了,一个词概括的话──虚伪!初相识之际的彬彬有礼和此际的自我专断形成的反差,可是强烈得很哪!如果说一年前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把这人当朋友看待,那麽在一年後再次见面的今天,他的地位……除了那害死宇哥的生死仇人,便算得上他了!
那只死追苏怡的不自量力的猴子都比这人要诚实几分!
在心中臭骂这厮千百遍,她的动作不停,从一边的背包中再拿出了纤纤专门为她订做的折叠式精品滑板,冷冷地瞥了那人一记,踏上滑板,轻击地面,在旁观者既惊且佩的目光中,也在路杰雄低声的咒骂声中,借助反弹力再度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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