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花镜中救下了他,想来,也是天意所为,今次我若是让这位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应遥山,那本仙姑拿什么给女娲娘娘交代。
然而,那时的本仙姑毕竟还是个初来凡界乍到的新“人”,自然不晓得,凡人的想法远远比我们做神仙的复杂多了,是以,那时我这番自以为颇是深明大义的话语甫一落地,另两位听这番话的人皆是起了极大的古怪反应。
先说姬发吧,只见这人的脑袋“嗖”地一下变抬了起来,双眸中掠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定定都目不斜视地瞧着我。
再说姜尚吧,只见这人的肢体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用他那张二十七岁的脸,挑了个七十二的笑,语气中竟是夹杂了一丝难言的苦涩一般,半晌方才堪堪地憋出了一个“好”字。
见此情形,头脑素来便有几分简单的本仙姑自然是未作多想,只觉这二人委实没甚见识,竟被我这番忠义之言感动至此,着实是挫,忒挫。
交待完了这番类似临终遗言的话,我拍拍手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姜尚,颇是有那么几分悲壮地朝他说道,“师父,七日之后,我三人便都倚仗你了。”
“……”姜子牙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味儿十足的笑容,道,“荆和,你倒真是长进不少。”
他这番话在我听来,怎么听都有些不对头,却又说不出不对头在何处,是以我只好抱了抱拳,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多谢师父夸赞。”
“你想做什么?”姬发望着我,眉间仿若拧着一个结,“为何是七日之后,那这七日之中,又如何?”
我并且立时回答他,只俯身拾起他落在一旁的青铜剑,举起,朝着一旁的一面石墙卯足了气力地劈了下去,一回又一回——
七日,只需七日而已。
我抿了抿唇,敲击得益发用力。
“噌——噌——噌——”
不多时,从长阶的尽头处便传来一阵喧闹的人声,紧接着便是由远及近的凌乱脚步声簌簌地响起。
见此情形,我扔下青铜剑,将散落的发丝绾起,抬起衣袖将面上的血污大力地拭去,露出那副遮掩了许久的皮囊。
“你要做什么……”姬发眉头深锁,问我道。
与此同时,只见几个人形的妖物正骂骂咧咧地朝着这处牢房走来。
我淡淡地望着前方,见那几个妖物手持利器,在牢门前驻足,见了本仙姑老子我,唔,确切地说,是见了本仙姑老子我那张生得颇好的一张脸,显是都有几分晃神,半晌后,一个领头的红毛怪方才清了清嗓子,面上一派的凶神恶煞,嗓门儿极大地吼着道,“方才击墙的是哪个?所为何事啊?”
“带我去见你们的山主。”
随后,那些个妖物们便面面相觑了一阵,终究还是开了牢门。
我朝那个替我开门的妖物大哥笑了笑,脚下一动,便要朝牢门外走去,也正是此时,一只手,由下而上地拉住了我的右手腕子。
那只手是万古不变的冰凉,冰冷的触感由手腕处蔓延而上,很快便传遍了全身,冻得本仙姑甚没面子地一个激灵。
“……”我双眸微动,呼出了一口气,右手腕一个使力,挣开了姜子牙的手,合了合双眸,大步地迈出了牢门。
“荆和……”姬发在身后唤我的名字,牢门却在下一瞬重重地合上,两个妖物上前来押了我的双臂,上了一个锁铐。
“七日之中,”我面上挂着一丝无谓的笑,一步步地沿着漫长的长阶向外走去,声量却故意拔得极高,“各安天命。”
左不过便是死了一个美人,左不过便是少了一个送贵客的礼物,本仙姑老子我还一个给他婴右便是。
七日,只需七日而已。
从蜿蜒的阶梯中上到地面,我被外先极亮堂的光线刺痛了眼,也正是此时,两道男子声线却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
“少君今次大驾光临,着实是教我这应遥山,蓬荜生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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