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一寸一寸地朝后扭了扭,望见了一张清俊却惨白的容颜。
“我在问你话——”姬发唇色的乌青益发地深,他冷冷地望着我,半晌后又冷声续道,“吸了不少的恶瘴之气,我若不死,又会如何?”
“若不死,便会……”我眨了眨眼,心头十二万分地纠结,很有几分犹豫要不要告诉这人。
也正是此时,姜子牙却将本仙姑的话头抢了过去,他笑了笑,仍是一派的淡定从容,甚至是有几分看好戏的戏谑,望着姬发,薄唇微启,缓声道,“也不过是堕入魔道罢了,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堕入魔道……”姬发闻言,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大理解,又问道,“魔道,那是什么意思?”
“魔道,便是……”
方此时,又是一道惊天动地的惊雷响了起来,生生截断了我要道出的下半句话,而紧随着那道惊雷响起的,还有穷奇那声几近撕心裂肺地兽啸——
“吼——”
我望了望天际那数道诡异的惨白闪电,又回头望了望一脸淡然的姜子牙,心头愈发地不解——
一个凡人,一个求仙问道的凡人,一个勤奋修炼的求仙问道的凡人,但凡是炼到了一定境界的,招招闪电招招雷什么的,其实并不是顶顶奇怪的事,更不值得我一个仙姑惊讶上三分。
然而,一个凡人,能晓得穷奇怕雷这档子事,倒着实是教本仙姑很有几分理解不能了。
穷奇号称四凶之一,在这四海八荒里横行霸道了数万个年头,饶是哪一荒的子民,都是对这凶兽头痛无比直想挠墙的,若是这头畜生的弱点能那般轻易地被人发现,本仙姑私以为,它着实是没什么混头了。
穷奇怕雷的这档子事,甚至连三界史的课本都没录入,其隐秘之程度便是可以想见的了,若非当年本仙姑少年时有那么些无知,时常偷了好酒灌醉空桓老管家再缠着他为我说书讲故事,我也是断不可能晓得这凶兽的密秘的
穷奇这畜生怕雷,照着空桓仙君那迷迷糊糊的说法,便是——
“哎哟,姑娘你可不晓得哦,当年啊,嗝……老身、老身还是个胡桃仙时,曾有幸亲眼得见龙神东皇太一同穷奇干架,啧啧!嗝……那架势!那气派!穷奇那畜生可万不是还惹的货啊,那时龙神似乎是身上负着伤,同那畜生缠斗一时竟是没分出胜负来,然而,你猜后头怎么着了?天际骤然划过一道雷——轰隆隆,嗝……遂将那凶兽给雷走了。”这是醉醺醺的空桓老管家。
“啊?”这是狠傻狠天真的本仙姑,“这么雷?”
“啊哈哈……嗝……谁能晓得,穷奇那畜生在这三界里横行了这么长的年生,竟是个怕雷的货呢……”这是一脸发现新大陆表情的醉醺醺的空桓仙君。
“啊哈哈……老管家真是厉害啊……”这是不仅很傻很天真,而且很年幼很无知的本仙姑。
……
思绪飞转,我望着姜尚那般自然地招雷对付着穷奇,心头的疑惑升华到了极致——
莫非,穷奇怕雷,也是女娲娘娘告诉他的不成,女娲娘娘她老人家,原是这么喜欢给人托梦的么?托的梦,原来都是这么有预见性的么?
“荆和。”
蓦地,姜尚淡淡开口,唤了我一声。
“唔?”
“你过去,”姜尚抬手指了指穷奇,面上的表情说有多自然便有多自然,语气亦是要多平静有多平静,“把那畜生的命草给拔了。”
唔,我私以为,姜尚这番话,可以类比“你过去,把地上的野花给摘了”这句话的自然顺口流畅程度。
“……”
我一时间有些石化,抬起眼默默地望了望那张牙舞爪似乎正处于炸毛高峰期的凶兽,又望了望姜尚,随即又思索了一瞬他的那番话,最终,本仙姑表示,自己委实是很尴尬,很窘然,很无语。
也正是此时,姜尚似乎是觉察到了我求救的目光,他清寒的眸子微微一转,抬眼望了望我,我心头登时一阵喜,连忙抓紧了最后的时间朝他递去了一记可怜兮兮的眼神——
师父,那可是穷奇的命草啊,不是野花野草啊。
姜尚见状,眸中立时便呈现了一片地了然之色,接着,他在我万分欣慰感激的目光中,微微一笑,端着十万分的慈父形态,万分温润如玉而又和蔼地朝我道——
“你很兴奋?好的,唔,去吧,为师看好你。”
“……”
不得不承认,我委实是很想摇着姜尚某太公的肩大声地嘶吼一句——
“师父!其实一切都是女娲诓你的,我哪儿是仙姑,我只是个孩子啊,您放过我吧!”
☆、霸气
照着九重天上众人的说法,其实许多时候,天上的神仙都逃不过四个字——
身不由己。
我身为九重天上众位神族仙家之一的人,却从来没想到,饶老子我是个连个仙阶都没有的仙姑,竟也是逃不过那四字箴言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