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苍玄君微微颔首,复又很诚恳地望着我,道,“可是,你这身上不是还负着伤么?”
“呃,将养了阵子,也好了个七八成儿了。”
“……”苍容的俏脸由滞华丽地升华为了呆滞,有些呆傻地望着我。
“唔,”苍玄君面上一派的和煦,他又颔了颔首,接着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表情十分为难地望向我,道,“可是,你重伤初愈,若我同那蚩尤斗上了法,你也帮不上忙不是?”
“呃……”我抖了抖肩,抱着拳躬着身朝他拜了下去,心头滴血面上强颜着欢笑,道,“小弟可以在边上使力地……为兄长您助威。”
“嗯,”苍玄帝君颇满意地点头,朝我微微一笑,“甚好。”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
“……”苍容面上的表情化为了实打实的鄙夷,她抽了抽嘴角,接着便分外无语地旋过了身子走向了一边,不再搭理我了。
这番对话一下来,我觉着本上仙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了——
如我这般的小人物,在苍玄君跟前儿,竟也敢斗胆觉着自己“厚颜无耻”?委实是不该,不该啊!
安置好了清素,我同苍容吩咐了几句后便随着苍玄君往那逆瘴之气格外宏伟壮观的峡谷出发了。
当我二人甫一进入进入弥溪谷时,某位近来格外不成体统的尊神发话了——
“凝气。”
“……”闻言,我急忙收拾了自己心中那颇哀怨的心思,将周身的气泽都凝了起来,只默念起了《清心咒》,借以排除万般的杂念欲念。
苍玄君抬起左手,指尖凝着一团通亮的银光,他微合着双眸嘴唇动了动,接着便画出了一道晶莹的障子,将他同我罩了进去。
我望着笼着我周身的那道障子,略带迟疑地伸手触了触那道镜墙,乍然间便被一股灼烫的真气弹了回来,一抹龙形的影子忽隐忽现地绕着这障子转着圈,我骤然一惊,万分诧异地转过头望向苍玄,“你、你这是……你这是将元神唤出来了?”
“别说话。”苍玄的声线极低,他边说边探手扶着我的腰,带着我往前面走去,“你这样子,若我不用元神护着,你是走不出去的。”
“可是……”我蹙着眉头有些不知所措,支吾了半条方才道了句,“可是,若是……”
“我的话,”他语气蓦然一冷,神色冰凉地望了我一眼,“你听不明白?”
“……”听完这番话,我终是决定不再开口了,只是,饶是如何我也想不明白,莫非这苍玄君不晓得,像他们这样的远古神族,唤出元神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若稍有不慎,元神被伤了,那便是真真要灰飞烟灭的事。
苍玄其人,他这么做,究竟是因为那强大得有些欠抽的自信,还是别的什么?
我转过头,望着那张冷峻的侧脸,心里又升起了丝莫名的滋味,便像是咽下了一颗硕大的馒头,塞在喉咙头,堵得人心慌。
我望着他良久,然而身子被苍玄君带着,脚下的步子便是是一步也没耽搁,待到我回神时,便发现自己已然被苍玄君带着走入了一个一线天的峡道中。
我移了移眸子,朝四下里一番打望,只见这狭道里头生着一种极美的花,色泽是透着光泽的墨兰,枝干妩媚,花叶相映,在这幽深的空谷里头,遮天蔽日的古树遮挡了大半的阳光,透着一线天的石壁倾泻下来的只有点点金色,那金色洒在花瓣上头,竟是妖娆得欲夺人心魄一般。
猛然间,我只觉眼前一阵影子闪过,定睛去望时,却又见那墨兰色的数株花无丝毫的异动,仍是伸展着枝叶礀态慵懒地承着稀少的阳光。
我眨了眨眼,甩了甩头,心道自己近来果真是累了些许,竟是眼花至如此境地了。
“……”身侧的那人骤然停住了步子,几个动作间便将那龙影给隐去了。
“……”我微讶,抬头去望苍玄君时,只见他神色仍是淡漠的,只微蹙着眉,眼神清寒地顶着前方的几株花。
我不解,正欲开口问他,却听见那人的嗓音不温不火地响了起来,语气极是随性,便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气一般。
“这么多年了,你倒真是半分未变,竟是连惑人的皮相的都不舍得换换么,”苍玄君的唇畔浅浅一扬,忽而一笑,然而那眼神却是在瞬间便冷了下来,声线亦是冰凉得让人心寒,“碎情。”
他话音方落,我只觉脑中一阵懵然,只不断地回响着那“碎情”二字。
碎情,若是本上仙对过往学过的那梵天史还能记得个分毫,我便是如何也忘不了这个名字的。
相传,当年大佛陀在三清境界中拈花一笑时,将那笑靥的影像映入了三清境界中的水池里。后来,承了日月灵气,那笑靥便化为了一个虚像,再后来的那段历史甚模糊,只说是那虚像私下了凡界成了妖,便是唤作“碎情”,只那虚像私下凡界的原因,史书里却是分毫未提及的。
此刻苍玄君口中既已道出了这个名字,那便只能说明,当年碎情私下了人界,选的地界很悲催,她便是在这弥溪谷里扎了根了。
思及此,一个困扰我儿时多年的问题总归算是解开了。初时我总是觉着奇怪,心道碎情乃是佛陀拈花一笑生出的精,又是三清境界的灵妙之气化的虚像,如何也不可能下了个凡界便沦为了妖,委实不大合乎常理。如今想来,碎情现今成了个妖倒是半分不奇怪了——在弥溪谷里呆上数万年,能够不死已是万幸,不沦为妖才真真是不合常理的。
“呵呵呵呵……”
冥冥中响起了一阵女子的娇笑声,那声音空空灵灵又不乏妩媚妖娆,煞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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