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宽衣……”
“有劳王后,孤不困。”
出乎我意料的,苍玄帝君竟是一口回绝了我,我一时有些愕然,心头莫名——难不成是本上仙会错了意?还是这东皇公子表错了情?
“那……”我皱皱眉头,眼光朝小案瞄去,“荆和替君上倒杯酒水?”一眼望
见那桌案上的酒器,我顺势道。
“有劳王后,孤不渴。”
“这……”我嘴角抽搐,“那桌上的点心甚为可口,荆和伺候君上用些点心?”
“有劳王后,孤不饿。”
“……”无话可讲了。
若是苍玄朝我望上一眼,定会震慑于我此刻一阵青红一阵白黑的奇妙脸色。
不困不渴不饿……苍玄帝君你究竟是意欲何为?我欲愤愤然而起,无奈周遭某帝君的气势太过凌人,只好又悻悻地垂了头顺了眉眼杵在原地,脑中蓦地便浮现出了临出嫁前旺财土狗可怜兮兮的一双大眼。
今日乃是天上地下的大日子,这东皇公子的反应未免冷淡过了头吧。我嘴角微僵,心中对“魔族规矩”这四字的敬仰又添三分——如苍玄帝君这般好的一个儿郎竟被折腾成了这副“宠辱不惊青灯古佛”的德性,真真是可敬之至,可叹之至。
方此时,却见一个黑影朝我飞将过来,我顿时呆愕——暗器?!心中对这巨鹿王宫恢宏磅礴的外象有些许无言,竟然于帝君大婚之日放进了毛头小贼行刺,而且……
而且,方才一个旋身闪躲间本上仙我已探手接住了这“暗器”,顿时眼角微微抽搐,望着手中的一封竹简颇有些汗颜……这是什么?
“唔,这是……”
“废后书。”朝我掷“暗器”的始作俑者悠然道,眸色清寒面无表情。
“……”我被来不及咽下的口水呛了下,讪讪道,“这……荆和不就是‘后’么?”
“嗯,”苍玄轻轻颔首,莞尔一笑间唇畔浅扬,勾起一抹笑,一派风轻云淡流光似锦,“荆和王后,孤要废了你。”
“……”我伸手扶了扶额。
“……”苍玄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眸色沉静毫无所动。
惊愕不过是一瞬的事,顷刻间我已恢复如常——本上仙亦是有过三回前车之鉴的人,此时此刻又岂会惊惶无措。
“君上,”我面色平缓音色清亮,掷地有声道,“且听荆和一言。”
苍玄闻言低低一笑,声线清冷略沉,“愿闻其详。”
深吸一口气,我稳了稳身形,只觉得头又疼了——大婚当日被遣送回府,还是被魔族大老远从巨鹿送回去,弃如泥沙敝履,我轩辕家今后在九重天上还有何颜面见人?况且世人皆知我荆和上仙在这巨鹿王宫过了一夜,这不清不白的名声我可是消受不起。
“我知苍玄帝君你瞧不上荆和,帝君贵为远古的龙族尊神,又是魔界的魔尊,这神魔二重身份加身,荆和自然是知道自己样貌身家皆匹配不上帝君,”
我字字清晰唯恐他有一个字听不真切,“然,君上又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荆和定然是瞧得上君上您的呢。”
此言一出,周遭寒风一凛,我极为真切地望见苍玄帝君面上的笑意隐了去,眸光微闪冷肃,煞是骇人。
我面色一阵青红,背上的冷汗打湿了大半衣裳,却仍旧清了清嗓子缓缓道——
“神魔二界相安无事,乃是二界子民之万福,你我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亦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况且荆和曾听父君说,轩辕一家同东皇家也算有交情,今日荆和既已嫁与了你苍玄帝君,饶是心头有十二万分的不甘不愿,亦会尽心尽力侍奉君上左右,还望君上切莫要小儿心性,一切以大局为重。”语毕,我故作镇定垂下头,默不作声。
“……”
“……”
一阵风吹过,我冷得一个激灵,心里头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奈何这苍玄帝君一声不响,我亦是垂着头望不见他面上的表情,真真是忐忑。
“哦?”久久,那方传来了一个字音,语调轻柔和缓,却令闻者毛骨悚然,“那依王后之见,孤该当如何?”
“……”我心下一横,抬起头直勾勾地望向苍玄,双手抱拳朝面前之人大义凛然道,“还望君上,委屈自己从了荆和。”
……一室之内寂如死灰。
我同他对视半晌,只见那双泉眼似的黑眸益发清寒迫人,一股不怒自威的王家气势现了出来,我顿觉头皮一麻脚下一软,苍玄帝君周身的气泽醇厚如斯,竟叫早已习惯了父君母神气泽的我有些发颤……唔,委实是很没面子。
东皇公子到底是上古龙族,到底是个尊神,是个大人物。
“荆和王后。”半晌,苍玄薄唇轻扬,唤道。
“君上请吩咐……”饶是脚软,亦不可失了礼数,我遂恭敬应道。
蓦然间,那人剑眉一展勾唇一笑,霎时之间,一室的冬雪严寒消融,如春晓花开鸟语盈耳。
我被那祸国殃民的一笑晃了眼,只愣愣无言。
“巨鹿夜里天凉,比不得天池城四季如春,”苍玄帝君缓缓从床榻上起身,朝我走近三步,“王后当多穿些衣物才是。”
“是是,君上所言甚是……”
“夜深了。”苍玄继续道。
“深了深了……”
“王后歇息吧。”他眸色依旧清寒,面上的戾气却消去了,语毕,绕过我朝外殿走去。
“……”我一时无法反应,待那高大的玄黑身影隐没在重重帘帷之下,方才大惊——
“君
上……这这这……”我疾呼。
这这这——这又是什么个情况?难怪这么急着将本上仙我赶回天池,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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