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能力是库洛洛和金

36. 想揍 没到最后一刻,我才不会轻易放(2/2)

【求您……】

【对不起,拜托了……】

……

忽然之间,原本安静的地下三层,此起彼伏地响起各种生物性的电波意识。

原本安静趴在钢化玻璃培养皿壁上的各种“怪物”,一时间全都骚动起来。

有的敲打钢化玻璃壁,有的尾巴在合金地面狂甩,有的疯狂扯着牵连在身上的“毒液”输送线,却被精密的自动控制化的培养皿里伸出的强制“镇定剂”针头扎住,不甘地软倒下去。

慕言的脑海里,顿时产生一股荒诞的情绪。

这些家伙……在求死。

它们……又在求死?

在她进来的那一刻,它们就在疯狂求死!

可是害它们变成这样的家伙不是已经完蛋了吗?不可能会再伤害它们了,为什么还想要放弃生命?

难道它们不知道生命可贵吗?

“是……不可能治好吗?”慕言的声音变得压抑。

“不,等等,我有一个朋友,他叫凯特,他是个幻兽猎人,一直是动物们的朋友,他或许会有办法……”

“就算不是他,还有别人,厉害的念能力者非常多……对了,还有这个用毒的家伙,他还没有死!我可以让他把毒素从你们身体里吸出来,一定会有办法的!所以……”

旁边的酷拉皮卡也忽然明白慕言的意思,他有些发愣地看着这些“怪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秀气的眉头紧皱,拳头骨节捏得发白。

【很抱歉……已经不可能治好了……】

三眼碧猿的声音非常轻柔:【您忘了我们的特异能力吗?……】

【我的身体机能,已经彻底被毁坏了。】

【在这里的大家也都差不多。】

【如果断掉电源,只需要几秒、至多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彻底解脱。】

【您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吗?】

【这就是我们所期望的……最后的、最终的愿望。】

【拜托了……请以您慈悲温柔的心……满足我们这个卑微的愿望。】

三眼碧猿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接受一切的泰然平和,还有一丝恳切的请求。

它一开口,其他的生物性意识全都缓慢熄止。

很明显,它算是这群生物的首领。

“……”可慕言一时间,哑然当场。

她有些呆愣地看着三眼碧猿,甚至感觉自己的脑子变得混沌了,有些理解不了它说的话。

……它在让她杀了他们?

她忽然不理解这几个字。

可这完全不妨碍她开口说道:“对不起……”

“很抱歉……”她低垂着头,说出同样的话。

“真的很抱歉……”

她深深低着脑袋,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是他们来得太晚了,真的很抱歉。

人类就是这么糟糕的物种啊,真的……很抱歉……

【您这样让我更加怀有歉意了,但是,大家的愿望都跟我一样,拜托您……恳求您……让我们安息吧。】

【请您,让我们解放吧。】

请毁掉这里的装置,断掉这里的电源。

【如果您做不到的话,我们还将继续这样的循环……】

新的军队会接手这里,新的研究所负责人会继续研究,生物病毒的实验永不终止,它们会无休无止的痛苦下去。

直到肉.体和灵魂完全崩碎,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终止。

或许实验还会更加隐蔽,或许会变得更不为人所知,它们甚至会被转移,但这种事情永不会息止。

随着三眼碧猿说完,其他的生物性意识再度响起,一个接着一个。

【请让我死去吧。】

【求你了。】

【感谢你。】

【让我逝去。】

【想要安息……】

【安息。】

【死去……】

【拜托了。】

【拜托了……】

【拜托你。】

……

无数个意识汇聚到一起,凝聚成一股股强大的意志,冲斥着慕言的神经。

千百个意志里,都是绝望和死去,没有丝毫求生之意。

慕言低垂着脑袋,忽然发现,她不知道她与酷拉打败万毒王的意义何在?

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拥有的敏锐的感知力,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

她几乎发出呜咽的声音,眼眶在不知不觉间被打湿。

直到她被少年的臂膀揽入怀中。

直到她的意识海里,突然出现无边无际、绿意盎然又生机勃勃的原始森林。

阳光灿烂地照耀在翠绿的树顶,被茂密的枝叶打碎成无数精灵般的光点,清风温柔地摇曳,光点快乐地起舞。

林间忽的响起一声清越欢快的猿啼,又有另一声与它交相呼应,两只三眼碧猿飞快地攀着密林里高大的树木,追逐嬉戏。

不时有其他可爱的猴子、相近的猿类爬上树干荡着秋千,对这场堪称猿类界的最顶级选手的“比赛”拍手称赞。

叽叽喳喳,鸣吼应和,扔着瓜果、树叶和鲜花喝彩。

一派温暖与祥和,一片愉悦与欢快。

“吼——吼吼吼嗷嗷——吼——”陡然间,身形更雄壮的三眼碧猿站在树顶发出一阵似乎带有独特意义的吼叫。

那只体型更为灵巧的三眼碧猿则疑惑地停了下来。

它们似乎在用独有的方式进行只有它们自己才能明白的交流。

然后,画面突的破碎。

充满欢乐的碧绿的生机盎然的森林消失,泛着冰冷光泽的金属和钢化玻璃又重回眼前。

慕言知道,意识里的世界是极其短暂的,而她只不过,才刚刚被一脸难过的酷拉皮卡搂入怀中。

“阿言……”

虽然根本没有听到她与三眼碧猿谈话的过程,但酷拉皮卡却从慕言的悲伤里以及这些生物的骚动里,大致猜测到它们的请求。

可是这种残酷的事,真的要让阿言来动手吗?

它们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用想他就知道,阿言从小到大,肯定从未“杀死”过如此多的生命,从未背负过如此多条性命。

就连他,也是一样。

那么,他们应该无视它们的请求,就此离开吗?

到底,什么才是正确?

假装看不见它们的痛苦,让它们继续这么“活下去”,就是“仁慈”吗?

可以这么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我的手上还好没沾染任何鲜血”吗?

但是……又能这样轻易“杀掉”它们吗?

他们凭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就因为它们拜托吗?

酷拉皮卡,忽然之间,陷入两难的抉择。

他向来自诩还算聪慧理智,也在此时,变得迷惑且不解。

听到酷拉皮卡为难的喊声,慕言微微一怔。

她重新抬起头,看到少年的眼中有和她一样的迷茫。

那秀丽又温柔的眉眼,此时微微蹙起。

那柔软的金发轻轻颤动,精致的面容变得忧愁而又迷惘,但那无时不刻不萦绕在他身边的温暖的气息,依旧如故。

慕言看着他,真的觉得,有时酷拉就像落在凡尘的天使一样。

慕言的心,不由微微放松。

她轻柔地回抱酷拉,圈住他的腰,脑袋搁在他的肩头,鼻息间是少年干净的略带青草的气息。

忽然的,她那困在死局中的心,变得柔软而又澄明。

“酷拉真好。”她轻轻地说。

“有酷拉在,真是太好了……”

面对少年越发困惑的眉眼,慕言轻柔一笑。

她将脑海里干扰她的那些充满请求的意识全都排除。

将头抬起来,环顾四周。

将所有被封锁在圆形钢化玻璃培养皿里、各色各样奇形怪状、一心求死的生物们,一一尽收眼底。

它们也在回视着她,恳求着她,甚至在平静的、安宁的和她做着最后的告别。

她能感受得到,这些生物在面临可能性的死亡时,反而是喜悦的、解脱的、放松的、祈祷的、甚至是感激的……

她发现自己在这些意识里竟然找不到一丝一毫不协调的杂音。

它们在共同决定着自己“死亡”的命运。

真的是……

慕言无奈地露出一抹苦笑。

她摇了摇头,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些荒诞了。

【拜托了……】

【谢谢你。】

【非常感谢……】

【感谢您……】

【祝福你。】

【祝愿……】

生物性的意识,再度向她传递。

仿佛它们已经认定,温柔如慕言和酷拉皮卡,一定不会拒绝它们如此希冀的请求。

然而。

“你们感谢得太早了!”慕言突然双手掐腰,一副完全不买账的“混蛋”模样。

她清秀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一只手伸出来指指点点,气得腮帮子都要鼓起来。

“真是的,被你们带了半天节奏,脑子都要不转了。”

“还有,我才不要听你们的!”慕言很大声,固执得像颗顽石。

“至少,现在还不要!”

“没到最后一刻,没到绝对没有任何办法,没到没有拖着一群混蛋一起完蛋,我才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你们也不许!”

“不就是担心我们走了以后,又有新的混蛋来接手,让你们继续痛苦吗?”

“那解决掉这个后顾之忧就行了吧?”

“等一切麻烦都解决,等你们的身体被千方百计地治好……就算是残疾也好,就算不能恢复如初也罢,但至少那个时候,你们可以自控,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如果那个时候,你们还是决意想死的话……”

“麻烦你们,通通自行了断!”

此话一出,旁边的酷拉皮卡神情古怪,原本紧皱的眉头轻轻松开,甚至露出一抹想笑的表情,但又不好意思在阿言如此生气的时候还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别随随便便就让别人动手杀你们,我真没有随便shā • rén的嗜好。酷拉更没有!”

“说出这种请求的你们,通通让人想揍!”

“咋滴?”在发现生物们接连露出烦躁、愤怒、不解、郁卒、甚至想揍她的情绪后,慕言哈地一笑,掐腰道,“来啊,等你们能自由行动后,出来打我呀!谁怕谁呀?”

“行了,都不许吵!等会我就出去把外面的工作人员和护卫兵全都干掉,让他们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还有,我现在就要给能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打电话了,你们都给我安静!谁吵就诅咒谁死地最晚!”慕言凶巴巴又稀奇古怪地威胁,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自我吐槽自己竟然这么快又要找金,该不会被嫌弃她太黏人吧?

可恶,谁叫她认识的人里真的找不出比金还更好用的人?

哼,就算他倒霉吧。

慕言直接拨通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