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当咸鱼(穿书)

第58章 058(2/2)

宸王此时,心肠都悔青了,知道自己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着皇帝的面说他的裁决有问题,不公不正!事儿办不成不说,恐怕还折损了父皇对他的赞赏和信任。

知道自己犯了大忌,未免待下去会闹出什么事来,宸王只得灰溜溜离开皇宫,

这厢,傅莹珠带着从书屋兑回的五千两银票,回到了周府。

周府会客厅内,正是一片言笑晏晏的氛围。周老爷子虽说是行商之人,但也读过不少书,正要与谢琅然交谈几句,不至于没话聊。

而对于谢琅然来说,像周老爷子这种走遍四方、阅历丰厚的老人,之前从来没有遇见的机会。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能听一听这些老人的见识,于自己的见识也是有益的。

周光柔与周光茂在下头坐着,周光柔时不时地拨个丫鬟出去,去瞧瞧傅莹珠是否回来了,等到了第三回,小丫鬟出去一趟再回来,悄悄附在周光柔耳边道:“表姑娘回来了。”

周光柔她那焦灼的心才落回原处,连忙在心里想着待会儿要怎样安排,既不失礼,又能让傅莹珠与谢琅然见上一见。

这会儿,谢琅然正与周老爷子相谈甚欢。

而沈朝青眉飞色舞,凑近周光柔,得意道:“娘亲,您看看,孩儿的本事真的不小,不仅自己考中了,随手救个人,就救起了当朝解元。”

“若非我当日救他一次,指不定这次人家也不会跟我们来。你可知道,当时宰相也想请他回府,结果谢兄上了我们的马车,这也太有面子了!”

沈朝青自己春风得意,谢琅然又给他面子,想起自己在秋闱榜下的风光,沈朝青的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知道自己儿子易骄易满,往日周光柔见他心态浮躁,总会训斥两句。可今日沈朝青确实狠狠给她、给周家长了脸,争了光,周光柔便也纵容着他,由着他去了。

而谢琅然不知道同周老爷子聊到了些什么,正腼腆一笑:“是晚辈承蒙贵府多次照顾才是。”

“哪里是多次,不过是举手之劳。”听谢琅然这样一说,沈朝青便知道是在说他,一脸喜庆地应道。

见气氛融洽,周光柔笑着说道:“冒昧问一句,不知谢公子可有婚配?”

谢琅然愣了一愣,很快也像傅莹珠那样,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尚未。”

“不该啊,谢兄一表人才的。”沈朝青仔细看了他两眼,倒是奇怪极了,谢琅然生得也俊,学问又好,也到了快要及冠的年纪,按理说早有人为他说亲了才对。

可别是这小子生得人模狗样,要做陈世美的事,沈朝青拧起眉头来,已经开始替自己表妹担心上了。只是碍于情面,问话不好直接说出口罢了。

“长鸣兄有所不知。”谢琅然却一眼看出沈朝青的疑惑,他倒也不恼。贫寒学子飞黄腾达后抛弃糟糠之妻的事,民间并不少见,温声道,“在下家境贫寒,家中又无父亲,并无媒婆愿意为我说亲。”

“天可怜见的。”周光柔抚着胸口,连忙在谢琅然这句话出口之后,说道,“家中有一小女,是我姐姐留下的孩子,也是博远侯府的嫡出姑娘,与谢公子你的年纪正好相配,不如你们二人见见?”

沈朝青看了周光柔一眼,心里可谓是直摇头,虽说与谢琅然只打了两次交道,可他也能看得出来,这人一心放在学问上,不像是个急着成年立业的,甚至很有不近女色的架势,贡院对面的楼上可立着不少想要择婿的大家闺秀,谢琅然一眼都不看。

再说了,让一个解元郎和他表妹见上一面,两人隔着屏风,就以他表妹那个不学无术、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只知道吃吃喝喝的性子,指不定他们连话都说不上两句。

不行,若想凑成这桩姻缘,还得看他的本事。

沈朝青清了清嗓子,正想先劝着谢琅然见上一见,忽然,却听谢琅然说:“有劳夫人安排。”

语气虽不急切,但也并不抗拒。

沈朝青:?是他看错人了还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谢琅然没他想的那么不近女色呢?

而周光柔喜不自胜,赶紧叫丫鬟去安排了。

半个时辰后,周府会客厅里摆了一扇绣着花鸟纹的四页屏风。

傅莹珠被带到了屏风后头,手中还拿着一柄团扇,遮挡住脸庞。

周光柔陪她一道坐着,而沈朝青和谢琅然、周秋平这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则是在屏风外头。

两刻的沉默,已经叫沈朝青捏了一把汗,还好他在这,不然这两人还真没什么话说。

沈朝青咳了咳,脑袋里已经思索起了能叫他们二人说上话的话题。

而这边,周光柔正打算以长辈的身份起个头,好叫傅莹珠与谢琅然交谈两句,谁知,却见屏风外一道颀长的身影躬身弯下,行了一礼:“小生谢过姑娘。”

不止沈朝青周光柔他们愣住,傅莹珠也是一愣。

谢她?

谢她通过押注他,赢了五千两银子吗?

正困惑着,只听外面那道清润朗然的声音又说道:“小生家境贫寒,卖字为生,七夕左右,在醉仙楼外面卖字,恰逢大雨,手头的字画未能售出几张。”

“幸得姑娘出手相助,高价买走,解我燃眉之急,这几个月才得以专心致志,备考秋闱。”

“多谢姑娘。”谢琅然含笑道说。

傅莹珠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廊下取雨、仰头痛饮的人,是他啊!

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姿态,七分自得,三分傲气,谁见了都会过目难忘的。

只是,要将那道身影与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个谦逊温和的书生结合起来,傅莹珠仍然有些意外。

毕竟从马车上跳下来的谢琅然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太乖了。哪有半点廊下接雨的豪放模样。

傅莹珠这一愣神,一时忘了回应。倒是沈朝青一拍大腿,感喟道:“谢兄,我还当是我救了你,我们才有机会将你请到府上来,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渊源!”

原来谢琅然待他家如此客气,不止是他一人的功劳,一想到这,沈朝青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周秋平对自己表妹更加不敢小看了。

谢琅然几句话间,让他想通了一点,恐怕,傅莹珠会在书屋押注谢琅然,就是因为早就看了他的字画。

如今,不仅书屋的押注让她大赚了一笔,这谢琅然字画的价格也随着他高中解元水涨船高,而他表妹当时买下他字画花的银两定然不多,这波,赚大发了啊!

周秋平是个商人,一想到他表妹做了一笔如此好的生意,心中大为赞赏。

而傅莹珠愣了一愣,很快回神,也是弯弯唇角,笑了起来。

她启唇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她并不居功自傲,“解元郎一手好字,画也漂亮,即使不是小女子给买走,日后也会有别人。既是宝珠,便不会蒙尘,只是时候早晚罢了。”

谢琅然缓缓摇了摇头,脸上仍是笑着:“还有一事,要谢过姑娘。”

傅莹珠这下是真想不出来自己还未他做过什么事了,总不能是和青桃一起,吃了他家半笼青团吧。

她正在心里纳闷着想来想去,就听到谢琅然说:“那顿状元饺,是真的给在下讨来好彩头了。”

“啊,你说状元饺啊。”提起这个傅莹珠可就有话说了,她说话声里多了几分笑意,手中的团扇摇了摇,“谢公子是吃到枣子,还是吃到铜板了?”

谢琅然声线温柔,“是枣。”

“那你的运气可真是好,好彩头与甜头都讨到了。”

沈朝青插进话来:“可别说了,他吃到了枣子,我吃到了铜板。牙齿差点被硌掉了,若不是真把功名考回来,表妹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一时间,堂中几人大笑,只傅莹珠和谢琅然两人笑得矜持一些,只是眼角更弯,笑容更深了些,等着笑声歇了,随后,他们又聊起了旁的。

而沈朝青有些感慨地想:本以为要靠他来活络气氛,没想到此刻他表妹与谢琅然相谈甚欢,他都没机会说几句话。

虽说隔着一扇屏风,这两人却像是面对着面那样,有来有往,从状元饺的馅料聊到农田里的作物,眼看着聊起来就要没头了,哪叫没话可说呢?反倒显得他们这些陪同的像是多余的。

这世事还真是难料极了,他果然还是太过年轻、见识得少了,哪能想到他这看似不学无术的表妹,竟然懂得那么多旁人不知道的事。

只不过,虽说谢琅然与傅莹珠算是相谈甚欢,这桩婚事能不能成,沈朝青一个愣头小子,倒也瞧不出个谱儿来。

他只知道,今日过后,想招谢琅然当女婿的人家不止一家,至于他表妹能不能成,得看谢琅然点不点这个头,也得看他表妹允还是不允,总不能强人所难,硬是给凑做堆。

沈朝青想到这,看向谢琅然的侧脸。

只见之前与他们聊天时只浅浅笑着、因过分礼貌而显出几分淡漠的少年郎,此刻眼角眉梢遍染风流,笑意跃然眉梢之上,笑得耳根都微泛薄红。

他时是岩岩若孤松之dú • lì,此刻笑着,便是皎皎如揽月之入怀。

哪还有半点从秋闱榜下离开时目不斜视、不近女色的模样?

沈朝青猛然惊觉,这事,好像能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