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说话吧。”巫师似乎露出了一个微笑,他脸上半部分挂着木质面具,面具上有鸟羽和彩绘,把上边脸遮得严严实实,故而旁人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身形高大,站起身的时候有细碎的铃声、石子和骨制品碰撞的声音,衣裳宽大复杂,走路步伐却很稳,脚步如同猫科动物般轻巧。
陆芸花才知道刚刚看到闪着光的东西应该是铃铛。
“等等不要害怕,千万莫要叫出声。”在陆芸花前面的陆村长见巫师叫他们进屋还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对陆芸花小声提醒。
害怕?害怕什么?
陆芸花几乎在一瞬间想到那些曾在电视上见过的各种大型动物头部标本……或者是整个动物的骨骼?干尸?
在心中猜测着,陆芸花做好了看到恐怖画面的心理准备。
“唔!”
陆芸花还记得不要出声,因此只发出被捂住般的闷声惊呼,屋中存在却依旧被打扰,以离弦般的速度掠过进屋几人,只一瞬就只剩个背影——
陆芸花这才看清,那是一只几乎能与榕洋这个年岁孩子比肩的巨大鸟儿!
而呈现在陆芸花眼中的屋中景象才是最惊人的。
高大横梁或是木质框架之间存在着一团团数不清的鸟窝,有轻灵小巧的鸟儿,也有巨大威猛的猛禽。就在这,本不应该生活在一起的各式鸟儿和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它们听见动静,大多转过头注视着他们一行人,显得极为警惕。
最让人觉得惊奇的是,这屋子除了鸟类,在房梁上还盘着许多蛇类,有巨大的蟒蛇也有略微小巧、花纹美丽的毒蛇。
鸟和蛇可是天敌啊!
陆芸花脑袋有些混乱,但看见毒蛇步伐还是不免顿了顿。在最前面的巫师似乎背后长了眼睛,此时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那些蛇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又懒洋洋地蜷缩回房梁上。
“不用担心,这些小家伙没有恶意。”巫师嗓音低哑,有一种奇妙地韵律感,几乎像是一件乐器在轻轻响动。
陆芸花勉强露出一个笑,微微点了点头。
“来找我有什么事?”巫师坐下也不寒暄,问。
陆村长面上出现恭敬之色,微微行礼:“巫师,这孩子要动土盖大房子,在河滩边上、已经许久没有人住的地方。”
巫师听完也不回答,眼神转移到陆芸花身上,目光并不冒犯,只让人觉得悠远又神秘。陆芸花微微一僵,只觉得汗毛竖起。她硬挤出来一个笑容,大着胆子与他对视……却只能看见面具上漆黑的两个孔洞,似乎什么都有,似乎什么都没有。
“……明日清晨,我会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芸花感觉后背衣裳都被自己的冷汗浸湿,巫师才缓慢开口,确实再的什么都没问,就这样轻巧应下了。
“多谢您。”陆芸花稀里糊涂跟着陆村长行礼,又精神恍惚跟着刘村长下了山,车夫早已在山下等着了,等坐在车上的时候她才算是回过神。
“巫师……”陆芸花嗫嚅,最终还是不知该怎样评价。
陆村长缓缓笑笑,捋着自己的胡须淡淡回答:“人总是觉得自己曾经从未见过的事物不可思议、不可能存在,其实这世上未被见到的才是大多。”
“我年轻时候走了许多地方,很多人都有与巫师类似的能力,只是他们并不被所有人知晓而已。”
陆芸花听得恍了神,只觉这个世界与她曾经认为的是那么不一样,甚至说……很多她当做匪夷所思的事物……可能是真正存在的。
但她没有往深想,只是发出这样的感叹就被呼雷嘴里布包的动静吸引了。
“这是什么?”陆芸花心中好奇,就要去解下布包一探究竟,却被呼雷用大爪爪按住,狗狗神情严肃地表现出“不可以”的意思,陆芸花只得讪讪缩回手,心中却更加好奇了。
甚至于到了卓家门口的时候,呼雷叼着布包提手一溜烟进了自己的小窝,还用脊背严严实实挡住了小门,叫人类一点偷窥的机会都没有。
人类特指陆芸花。
陆村长在陆芸花家前面所以先下了车,本来陆芸花也要跟着下,被沉默又热心的车夫伯伯硬是送到了门口,这会儿才感谢完车夫踏进屋子。
还不知道呼雷和防贼一样防着她,陆芸花兴冲冲跑向狗狗屋,看了半天却只看到呼雷的大屁股。
气得用力打了呼雷的屁股几下,狗狗毫无反应仿佛假狗,陆芸花倒是手都给拍红了。
她恨恨放下狠话:“臭呼雷!有本事你往后都别出门!”
呼雷的尾巴从狗窝缝隙钻出来,敷衍地摇了摇算是回应,陆芸花哑然,觉得这狗简直像是被什么附身了,半点没有之前可爱温顺的样子,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好奇——
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啊!
“怎么了?在巫师那里发生了什么?”今天孩子们都不愿意在树下学字,余氏只得一个人在椅子上晒太阳。这会儿看戏一样看陆芸花和呼雷演了半天也没弄清楚来龙去脉,情不自禁追问道。
陆芸花没回答,倒是先抽空问了问卓仪:“阿娘,阿卓回来过吗?”
“没呢。”余氏也抽空回答:“现在正抢时间呢,哪里能这样早回来?”
既然没回来陆芸花也不再多问,抛开这事神神秘秘问:“阿娘,你一定不知道我今天在巫师那里看到了多少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今天可是在巫师那里开了眼界,来时候陆村长还和她感叹巫师今天或许心情很好,往常上门拜访的人都是进不了堂屋的。
那些奇幻景象给陆芸花增添了许多许多分享欲,这会儿就想找一个人聊一聊,余氏可是正问到了她的痒处。
陆芸花说了一声后先去屋里赶紧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出来就拉了一张椅子开始给余氏讲今天的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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