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灵笑,“不用管他,爹也去洗洗睡吧,明天说不定又是一场恶战,我们要养好精神。”
那无人的碗筷到底还是有些戳柏世钧的心弦,这个韦十四,此刻大抵又潜在某个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了吧。柏世钧只觉得背后一阵恶寒,一想到尔今尔后,一双眼睛将永远盯着他的儿女,他就猛然心惊。
这一晚,柏家的父子人都有些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除了柏灵,他们谁也睡不下。
柏奕后半夜睡不着,便算着时辰躺到寅时,摸黑去厨房准备第二日的米粥。他毕竟还年轻,这样的熬夜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但第二天一早,柏奕与柏灵便都注意到柏世钧的眼眶下的暗青,明显又比前一天更重了些,
一家人沉默地吃着早饭,拿昨夜乡亲们送来的萝卜干和咸菜下饭。柏世钧几次放筷,望着柏灵欲言又止,但想说的还是说不出来。
宫里的人仍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太监身型圆润,是从未见过的生脸孔。他与前两日来接驾的太监气质迥然不同,两肩厚实,下颌饱满,纵是不笑时,脸上也像挂着三分笑意似的。
这模样,活像是戏台上的弥勒佛,让人一看就觉得亲切。
柏灵稍稍一福,刚问道,“不知公公尊驾?”,身后柏世钧便低声唤道,“柏灵,快见过丘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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