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警察,所有人立刻慌乱地开始收拾东西。而沈谬心头一跳,他不动声色地取出刚才在地上偷摸藏在手中的石子,开始划手腕上束缚着的麻绳。
“那......那严哥,这两个小的怎么办?”
“小的?”
严辉山皱起眉,还没有做出回复,然而这时候,沈宏才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慌乱焦灼到了极点,
“严哥......严哥,你行行好,再,再给我点时间,我回去找老爷子要,我现在立刻就回首都找老爷子要......”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严辉山打断,
“沈宏才,你竟然敢报警。”
对面骤然消音,似乎是很震惊的愣了一下,接着一道尖锐而哭泣的女声传过来,
“没有没有......呜呜我们哪里敢报警......我们一直在筹钱,在筹钱,房子刚才已经去银行抵押了......”
然而这时候严辉山心急如焚,没有时间再跟他们东拉西扯,
“五个亿,两个儿子,只能选一个。”
严辉山一边说,一边快速收拾着东西,他戴着口罩和墨镜,甚至连手上都仔细戴个手套,并没有留下指纹。
“给你一分钟,不然你一个也别想要。”
话音落下,高慧敏在背景音中尖叫起来,电话里一片混乱嘈杂,沈谬听不清楚沈宏才说了什么,但是他能够清楚地听见严辉山的声音,
“这么快就回答,不再想想?”
“行,就要小的那个是吧。行,过段时间我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严辉山看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的沈谬,对方安静得一滩死水。
“两个都带上船吧,把小的那个照顾好,可别死了。”
话音落下几个男人,动作利索的又给两个小孩封上了嘴,
“那严哥,大的这个......”
严辉山瞥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丢海里喂鱼。”
“......”
沈谬闭上了眼,
他曾经以为,沈宏才把自己接回家,哪怕是以养子的名义,但至少......
至少,对方会有一点点,哪怕千万分之一,对他母亲的愧疚,对他的在意。
可是沈谬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妈妈......
你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人,生下我呢?
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人,去死呢?
可笑啊——
为什么,他刚才竟然还愚蠢到会......对那个男人心生一丁点的期待呢?
甚至,沈谬都不期待他会选择自己,只是希望对方能够流露出一点点担忧和在意。
可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沈谬以后,不会再对别人抱有期待了。
他如今什么都不曾拥有,以后,也什么也不配拥有。
就像他的名字,生来,就是一个不容于世的错误。
可是......
沈谬睁开眼,他看着四周慌乱收拾东西,开始浇洒汽油的那些人。
很明显,他们打算烧了这里。
此时,沈谬垂着眸子,悄无声息地割断了第一根绳。
他现在还不能死。
他还没有问清楚母亲的往事,他还没有完成母亲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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