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微微一笑,道:“多谢纪大人美意,本国公没什么要事,只是在府上歇养了几个月了,静极思动,进宫来见见皇上,你也知道,我久不见圣颜,圣上一定会遣使召见的,身为臣子,哪能安坐家中静候圣旨,既然有这穿宫牌子,随时可以入宫,自当主动朝偈圣上,才是臣子的本份。皇上既然在处理公务,我到内阁,与几位大学士聊聊天去!”纪纲打个哈哈道:“既然如此,下官就不打扰国公了,下官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夏浔笑道:“纪大人这么急匆匆的,莫非赶着去东厂祝贺?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满朝上下,要说这与东厂关系最为密切的,那就是锦衣卫了,你与木公公,的确应该多亲近亲近,以后联手为皇上办差,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纪纲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打个哈哈,道:“这是皇上体谅纪纲的辛苦,所以着人帮纪纲分担着。
东厂番子,都是从我锦衣卫调去的,两位贴刑官也是我锦衣旧人,理当前去庆祝,哈哈,这就告辞了!”
东厂甫立时,虽与锦衣卫分权,但是从目前的情形看,他们只能侦缉、抓人,审讯和关押权在锦衣卫手里,众多的番子、档头、领班又是从锦衣卫大汉将军里边拨过去,权力地位确实还不及锦衣卫,看起来像是锦衣卫的外围组织,自然难怪纪纲这么说。
夏浔自然不会无聊到去点醒他,只是微笑道:“好,纪大人好走!”纪纲拱手笑道:“国公慢走!”两下里错身一过,脸色吧嗒一下,同时沉了下来!!。
第848章变故
文渊阁里,解缙仔细看着一份公函,看罢脸色一沉,心函。啪地一合,说道:“吕尚书,皇上纳安南郡县,置吏以治之,又诏访明经博学、贤良方正之士送京擢用,破格提拔安南读书人入国子监学习,这是为了施以王道教化,收纳安南民心,你当深体上意才是。可你瞧瞧,这都是怎么安排的?”
礼部尚书吕震正坐在对面椅上喝茶,听见这话,不禁问道:“首辅以为吕某的举措有何不妥之处么?”
解缙不悦地道:“我说的这么明白,吕尚书还不懂么?对这些安南读书人,要予以特殊的照顾,最好的学舍、宿舍要腾出来给这些安南读书人,对他们予以一些特殊的照拂,要让他们感受到皇上隆恩厚重,你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学子,如何利于皇上收拢安南民心?这就不要送到御前了,我这一关就过不去!”
解缙把那份公函“啪”地一下掷到吕震面前,淡淡地道:“回去重新做一份来!”
吕震被他这一摔,脸色腾地一下就红了,他忍着怒气袖起那分公函,向解缙拱了拱手,拂袖便走。
解缙见他含怒而去,不禁撇了撇嘴,对旁边侍候的小太监道:“似这等样尸餐素位、不学无术之人,我有一句话,送给他倒正合适!”
华小太监凑趣道:“不知阁老想到了什么话?”
解缙道:“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那侍候在文渊阁的小太监也是读过书识过字的,一听这话便忍不住笑起来,这时有人踱了进来,恰好听见这话,便笑道:“大绅一向刻薄,这又是在嘲弄何人了?”
解缙一见,便站起来,笑道:“哦,原来是光大来了,快坐快坐。”
进来这人也是内阁大学士,名叫胡广,也就是建文二年的那位状元。那一年的状元、榜眼、探花中,胡广本应是榜眼,却因为本该是状元的王艮名字不吉利,被建文帝朱允炆降了一级,把他提成了状元。
朱棣入城之日,几人相对叹息,最后却只有王艮自尽殉义,胡广收拾收拾,随解缙一起去拥立朱棣了。
虽然在个人私节、伦理道德上,胡广有点墙头草、骑墙派的投机嫌疑,但是此人的才学确实是有的,他为人谨慎、心思缜密,平息过诸多冤狱、关注百姓疾苦,在大学士任上,的的确确做了许多有益于国、有益于民的好事,是朱棣甚为倚重的一位阁臣。
朱棣北征时,因为有政务需要处理,就把他带在了身边,这一次他也是随同朱棣从塞北回来的。他跟解缙的私交极好,两人是“生同里,长同学、仕同官”的关系,同乡、同学加同僚,所以在几个大学士里面私交最笃,而且两人已经结了儿女亲家,婚约已经定了,只是还未成亲。
解缙笑着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胡广蹙了蹙眉,挥手让那小太监出去,对解缙推心置腹地道:“大绅身为内阁首辅,位高权重,才华横溢。只是这个性子,我得说说你。吕震礼部尚书,位列九卿,怎好如小吏一般呵斥?你还在背后嘲笑人家,这些小太监闲来无事,最喜欢嚼舌头根子,一旦给你说出去,传到吕震耳中,这就成了难解的嫌隙,
何苦结这样的冤家呢?你呀,这喜欢挖苦人的毛病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