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商团首领就见拓拔明德把那将军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他们不知拓拔明德正向对方表明身份,叫对方不要干扰自己的行动,站在他们的位置,只看见拓拔明德不断地打躬作揖,陪笑说话,大袖也时而一动,攀到那位将军的手臂上,似乎正递过重礼,好象正在努力地收买对方。
两个人站在那儿攀谈了许久,才一起走回来,那位贴木儿骑兵将领耻高气昂的道:“来人,散开,搜搜他们的营帐!”
这时,他的态度虽然倨傲,比起先前冷厉的语气,却明显缓和起来。众商团头领都是察颜观色的好手,哪能不知是拓拔明德说动了这位将军,不禁纷纷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拓拔明德只是谦和地一笑,毫无得意居功的模样,这种态度更是赢得了众商团首领的一致好感。
于是,贴木儿士兵就在整个商团驻屯之地里里外外地翻搜起来,他们不时从夏浔身边经过,苦苦地搜寻着夏浔。
实际上,这一路下来,这队贴木儿骑兵已经消灭了一支撞见的马贼队伍,以及一支从昔儿丁赶来的比眼前这支队伍小一些的商团,一路之上,是人挡shā • rén,佛挡杀佛,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不错,他们是军队,不会向马贼一样滥杀无辜,而且商旅往来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那是平时。这一次要杀的人实在是太重要了,眼下这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也许他已经葬身大漠,那自然最好,但是既然没有把握,那就杀掉一切见到的人,这就万无一失了。
这位将军赶到这块绿洲时,远远一看规模,就知道这儿的商团力量比较强大,如果硬要杀掉,商人们拼死反抗,自己的伤亡也要不小,他原打算假装搜巡逃犯,等到自己的人马控制了整片营地之后,再猝下杀手,结果因为可爱的拓拔明德先生,这支商团糊里糊涂地逃过了一劫。
“啊!”
一具帐蓬里忽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一个士兵追着一个女人跑了出来,那位将军一看那女人姿色登时眼前一亮,这时嬴战急忙上前一步,两个贴木儿士兵呛然拔刀,交叉于前,挡住了他,嬴战惶急地说道:“将军大人,那是小人的妻子,还请将军放过她!”
那贴木儿骑兵的统领盯着眼前这个明艳妩媚的少妇,咕咚咽了口口水,恋恋不舍地一挥手。
如果不是拓拔明德的阶位官职比他高出太多,就算眼前这些人不杀,他也是不会放过这么惹人垂涎的女人的。那士兵一见首领发话了,便放弃了对妙弋的追逐,妙弋慌忙又逃回帐去。
当营地被翻了个乱七八糟,所有箱笼都被打开,贴木儿士兵趁机揣藏了许多财物之后,搜查那小村庄的一队人马也回来了,纯朴的村民世世代代居住于此,彼此如一家人一般,小拉禽逃回去的及时,所有人众口一词,他们当然什么都找不到。
这小村的居民与这支贴木儿的嫡系军队同一信仰,村里人的长相又比较明显,隆鼻深目,绝非汉人可以冒充,所以也没有屠村的必要,因此小村也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那位将军又贪婪地盯了一眼妙弋所在的毡帐,悻悻地挥手道:“走!继续搜索!”
第785章巧舌如簧
贴木儿骑兵风卷残云一般撤去,只丢下一地狼籍。
余悸未消的商团领袖们纷纷赶回自己的驻营范围,眼见箱笼包裹尽被打开,东西丢得满地都是,更被那些大兵顺手牵羊拿走好多东西,心中好不心疼。这他娘的是搜人么?根本就是趁火打劫!他们只得吩咐人赶紧收拾财物、重新捆扎,心中暗叫晦气:若是早走一天,也不致于遭了这场兵灾呀。
不料这边正收拾着东西,沙漠中突又有一支庞大的驼队赶来,看那押送驼队的人穿着打扮,恰与刚才离开的贴木儿骑兵一样,他们到了绿洲,便就地停下,开始扎营,眼见旁边就是商贾们的营地,却也不来滋扰。如此情形,看来是已经得到了那位骑兵首领的吩咐。
夏浔和刘玉珏正与其他护院一样,似模似样地捡拾着货物,重新包装捆扎,见此情景,不禁互相递个眼色,心下凛凛。
那贴木儿骑兵离去后,嬴战就回了自己的寝帐,等那贴木儿骑兵的给养驼队赶到,引起一阵喧哗时,他又匆匆走出来看了看,见那贴木儿骑兵的给养队并未滋扰商队,这才放心,随即又面色不豫地再度返回帐去。
他知道,如果有人敢自作主张安排两个人到他的商队里面,却又没有通过他,那么除了他的妻子妙弋,断无第二个人。此前,他已经不止一次认真打量过夏浔,但是并未认出来。他在沙洲拜谒夏浔时,是混在一大帮沙洲权贵当中,那时的夏浔锦衣貂裘、丰神如玉,乃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与今日这个落魄的大胡子实有天壤之别。
嬴战返回帐幕,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心神有些怔忡地看看夏浔和刘玉珏,对他们道:“你们两个,进来帮我整理点东西!”
声音一出口,便把嬴战自己吓了一跳,他那声音,仿佛正有人从一柄鞘里奋力拔出一柄生了锈的刀,晦涩沙哑之极。刘玉珏看了夏浔一眼,夏浔点点头,放下一包刚刚捆扎好的丝绸,坦然向帐中走去。刘玉珏马上紧随其后,暗暗攥紧了拳头。
眼看将到帐前时,刘玉珏突然跨前一步,闪在夏浔前面,抢先闯进帐去。
帐里没有旁人,只有妙弋站在那儿。刘玉珏闯帐而入,见帐中并无刀兵埋伏,已自动自发地往旁一闪,又退后一步,夏浔恰恰迈进一步,这一进一退,便重成主仆之势,夏浔便和妙弋打了照面。
四目相对,只是一眼,夏浔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妙弋马上松了口气。
她最担心的当然是如何向丈夫解释与夏浔的关系,可刚才甫见夏浔,心乱如麻,并未就此与他商议。等到丈夫问起时,不禁心慌,她方才只讲了夏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