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很多谎言,骗了好多人,又没有一个能骗得了自己。
每一个都让他好疼。
晚上到店里,师傅和师娘都还在,喻南齐去外面帮忙,很多人都在谈论本地最大的新闻。
在包厢里,附近法院来吃私房菜的检察官和干事也在闲谈着关于许奇帆的案子。
喻南齐站在一边动作慢吞吞地倒茶。
“……真是他?”
“不是那位大佬还有谁,再说谁敢啊,许是栽了,但另一家什么家底儿,不瞧瞧他爷爷过世的时候,送挽联的都是些什么人物。”
“那可就算是大义灭亲了。”
“话是这么说,但人都死了几年了……”
喻南齐没再偷听下去,和中午从二院逃走一样,很快就离开了包厢。
他一直庆幸的,是能以陌生人的身份和他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可是痛感是相通的。
他尽量避免,不看不听,就能忘记忍痛的苦难。
早上五点,喻南齐换了一身衣服下班回家,手机上有几个小时前应曦发来的消息。
好几条消息的中心思想就是许奇帆又被抓了。
已经抓了好几日,现在才有新闻。
应曦的父母当初就是在许奇帆铁政下走投无路的工人之一,父亲在上访的路上突遇车祸,同去的十三人死了八个。
喻南齐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苦学暗杀技巧的骗子。
现在新闻一出,应曦连发了几条消息,最后说起他道听途说的消息:“听说这次是上面变天,有人搞他,那他会判死刑吗?”
喻南齐回忆了自己签过的合同,听过的话,对这种刑量有个大概的估计。
回家后回复应曦的消息,死刑是不可能,坐牢也是几年。为了不让应曦感到失落,强调了这些对许奇帆的仕途是致命打击。
虽然喻南齐说过自己只是高中肄业,应曦平时也叫他城里来的乡下人,但成语说大智若愚且智者少言。应曦一直都觉得喻南齐嘴里的话说服力很足,也都有道理。
所以应曦马上发来语音:“好吧,冷静下来。只要他有报应就好。”
又好奇:“你怎么这么清楚,连他犯了什么事都知道,我看新闻上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