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理智又劝诫他,不要把自己所坚守的轻易交出去。
知道就知道吧,方觉夏自我安慰。反正既来之则安之一向是他的生存法则。
事到如今,他越来越学不会冷静思考了。
“第三象限就第三象限吧。”裴听颂朝他歪了一下脑袋,“聊胜于无。”
在他的搀扶下,方觉夏步伐微小地向前。足尖时不时撞上地面的管道,磕磕绊绊,和他这么些年走过的路一样,都是在黑暗中摸索。
裴听颂的体温很热,手臂绕过方觉夏的后背扶住他整个人,烧得他有些不自在。黑暗中听见裴听颂的声音,“你……真的一点都看不见吗?”他又很快补充,“我的意思是,视野暗下来之后。”
他很少听见裴听颂这样迟疑的语气。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男孩儿永远是果决的,张扬的,好像人生中从来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事。
“基本上。”方觉夏补充了一个相对精确的数字,“百分之八十。”
裴听颂点着头,低声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百分之八十……”
狭窄的通道将空气压缩成缓速涌动的黏稠流体,方觉夏感觉脸前起了阵微弱的风,流体运动的轨迹似乎发生了变化。
他抬起手,伸向黑暗中。
裴听颂一愣,脚步登时顿住。他方才伸到方觉夏面前摇晃试探的手,被方觉夏就这样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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