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快凉了。”放下手里的海绵,把身体沉进水里泡湿,言宁泽怀疑这人其实是在撒娇。
尽管在言宁佑那张姣好的脸上,任何夸张、谄媚的表情都能化成一副惹人喜欢的模样,但言宁泽只要想到这人干出的恶事,那一点点的同情和怜悯就会消散成烟。
“宁泽难道不觉得,我们两个小时候的经历很像吗,居然连玩水的权力都没有,你对我的要求是不是太严格了些!”
如果说言宁佑是那座别墅内附加的幽灵,那言宁泽就是原产的土著地缚灵,他们产生在所谓的父母爱意之中,又生活在了不被亲人爱意包裹的五维世界。
言宁泽被对方的质问顶得一愣,等言宁佑咧开嘴笑起来时,他才知道这家伙根本是在强词夺理。
“你二十七岁了。”
“没错。”
“不是七岁。”
还玩水?言宁泽严重怀疑言宁佑得的不是什么偏执型人格,而是智力退化,或者阿尔茨海默症。
“虽然我的身体已经长大,但是我的灵魂还停在七岁,所以哥哥陪我玩会水吧。”
说完这话,言宁佑很不要脸地踩进浴缸。在满池的泡沫和热水哗哗地落到地板时,言宁泽已经想不起这个话题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了。
穿着衣服洗了个泡泡浴,言宁佑吹干头发出来,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气。
自市里开出来的路程实在有些消耗体力,平常永远司机接送的言宁佑,歪在床上困顿地要求休息。
换好衣服被抱在床边坐着的言宁泽,拍着枕头示意他直接闭嘴,再多说两句,就可以直接下楼吃饭了。
“你会在这对吗?”歪在床上,双眼翕动着眯紧,言宁佑在大脑主机慢慢休眠的过程中,攥紧了言宁泽垂落的左手。
他很少会在言宁泽清醒的时候入睡,一次是在高中毕业之前,一次是在美国狭窄逼仄的观察病房内。两次的开始和结束都从截然不同到迥然相同。
不管哪一次,言宁泽都没有留下,等到他醒来。
“嗯,睡吧。”侧过头看向窗外灰蒙阴沉的天色,言宁泽觉得今晚或许会下大雪,尽管天气预报上对于下雪的预估不超过30%。但在如此安静的室内,听着言宁佑绵长而缓慢的呼吸,言宁泽分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习惯现如今的一切。
他从口袋摸出耳机,点开的琴音顺着耳廓流淌入脑海。
既激荡又平稳,让人忍不住想要蜷起身体,慢慢浸泡入乐章开启的池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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