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缩五分钟一次,很疼,别人都忍不住嚎起来了,她还是咬着牙忍着,嘴唇都咬破了。
杨沐桐去看她,她竟然还有力气跟她道谢,温温柔柔地说自己可以忍得住,“只是身体上的痛而已,我可以的,这比我下决心彻底离开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控制我的父母时的心痛,要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激素水平和疼痛的影响,她的话有点多,“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就算结婚了,我也还是觉得自己无依无靠,觉得自己很没用,现在好了,我可以当一个妈妈,去做别人的依靠了,我一定会做一个和我妈妈不一样的妈妈。”
杨沐桐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
她们明明萍水相逢,只是短暂在这间产房相遇几个小时,她却莫名的觉得她们是同类,至少在参加工作完全dú • lì以前,她们是一样的。
永远在渴望别人的认可,永远在寻求被认同感,为此甚至压抑自己的本性或者牺牲一些什么也可。
她握了握对方的手,认真地点点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安慰完对方,她就离开了产房,走进洗手间,开了水洗手,然后在水流声里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什么眼睛已经红了,拉下遮掩住脸的口罩,才发现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相当怪异。
她抬起手,用湿漉漉的指尖碰上嘴角,将嘴角往下按了按,然后放手,嘴角就变成平平的了。
这样看起来果然正常多了,她想。
她将口罩重新拉上去,又重新洗了一遍手,然后深吸一口气,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远处传来护士叫她的声音。
那个产妇后来生得很顺利,杨沐桐下班前她已经生完了,是个六斤多重的女婴,眉眼看起来跟她很像。
杨沐桐进病房的时候她睡着了还没醒,她的丈夫正在晾粥,旁边还有一份饺子,一米八几的北方大汉,小心翼翼地做着事,东西都要轻拿轻放生怕弄出太大声响。
见到她来,就压低声音告诉她:“不知道是想喝粥还是吃饺子,我就都买了,反正吃不完的刚好我吃晚饭呗。”
杨沐桐笑笑,目光在她睡着的脸孔上扫过,疲惫一览无遗,但也有一丝丝笑意,眉宇舒展着,看得出来她很高兴,根本看不出来她曾经在原生家庭受过伤害。
杨沐桐便也为她高兴,好像看到她过得好,便预示着自己以后也会像她一样好。
查完房,杨沐桐下班,此时的心情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去停车场路上遇到几个相熟的同事,便结伴一起走,走到自己的车前,却发现车窗的雨刷器上夹着一支玫瑰花,和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哦哟,沐桐,是哪个追求者给你送的玫瑰花啊?”一位同事惊讶的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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