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你看。”吴岳点开老李发给他的图片,“喜欢这种吗?”
初冬已经洗完澡换上长袖睡衣,坐在床上。他只是看了眼手机,就抬起眼看着吴岳。吴岳正高兴着,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还兀自讲这个假肢有多先进好用。
一只细白的手轻轻放在手机屏幕上,挡住了图片。吴岳顿住,疑惑望向初冬。
初冬安静看着他,温柔笑一笑,“爸爸,这个是不是很贵?”
“不贵,假肢又不大,怎么会贵?”
“用普通的就好了。”初冬说,“我也不喜欢蹦蹦跳跳的,能走路就可以。”
吴岳的手被按下来。他一时沉默,初冬也低着头,默然地不说话。
过一会儿,吴岳抬手把初冬抱进怀里,握着他的手腕轻轻摩挲,温声道,“钱都是可以再赚的。不然赚了不花,赚钱做什么,是不是?”
初冬依赖地握着他的一根手指,声音低低的,“可爸爸最近生意不好。”
“以后会好的。”吴岳抚摸着他的头发慢慢哄,“爸爸从前做生意赚了些钱,还有不少积蓄呢。”
可那些积蓄都被拿去买了市中心的房,如今已成赵倩的了。
初冬捏着男人的手指,忍不住蹭到男人肩上,软声道,“爸爸,我......”
吴岳握住初冬的腰,把人抱得坐正,认真看着他,“冬儿,你是最重要的。”
初冬一怔,就听吴岳继续认真道,“你是我的孩子,是我最爱的人,从今往后一辈子都是。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你不能拦着爸爸爱你。”
初冬难得露出有些呆呆的样子,像个大眼睛的娃娃被吴岳抱在手里不动。吴岳又笑了笑,爱惜地揉揉他的小脸,把人抱进怀里,“乖,别想那么多,睡觉。”
房间的灯熄灭,只留一盏床头灯。初冬窝在男人的怀里,睁眼看着男人的下颚,耳朵和脸颊被温柔地摩挲,稳定的心跳再次清晰传入耳中,如云包裹。
一种难言的、陌生的情绪在初冬的胸口胀开,像一颗未熟的果子被揉碎,酸涩的汁液沿着心房血脉向外流淌,令四肢都酸软麻痹。他一瞬不瞬地望着男人,眼睛又明亮,又充满遥遥的水雾,朦胧地挡住雾下隐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