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财务还冥思苦想,忽然想起来,一拍大腿,“咦,带这样吃回头糙的呃?”
良宴把花塞到她手里,南钦抬眼看他,他的脸浸金色的余晖里,没有锋棱,有浅浅的温qíng。他望着她笑,唇边两个俏皮的酒窝,“我们先去吃小吃,小萝卜鸭舌汤,堂吃可以管饱。吃完了到大光明,电影七点半开场。有一个半小时吃饭,足够了。”
南钦脸上有了笑意,和他在一起才是最快乐的,不像别人,永远让她感觉不自在。她低头看怀里的花,香气不甚浓郁,但是红得火一样,能导暖她的心。
他携她上车,回到了初初恋爱时的感觉。珍视她,呵护她,他有段时间似乎淡忘了,所以失去她。现在寻回来,要比以前更加小心。再想让她冠上他的姓,势必要加倍付出。
横洲路上的小店面积还不及陏园半个厨房大,紧凑地摆着五六张小桌子。他们择了个角落坐下来,在一片热气腾腾里喝汤,咬住鸭舌跟上的软骨抽出来,动作世俗而快乐。良宴是贵公子,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咬得急了甩了一脸汤。南钦笑着抽出手绢来给他擦,他借机抓住她的手,悄悄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这样遮遮掩掩的小动作是幸福的催化剂,甜腻得五脏六腑运转不过来。
时候差不多了去大光明,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人来人往。良宴去买了汽水和爆米花,捧过来给她,不防边上咔地一声,是行军礼的响动。回过头去看,那人挺胸收腹叫了声“总座”,对南钦敬个礼,“夫好!”
良宴的手下很多她没见过,只有颔首微笑。
“高团长啊!”良宴抱着零食却故作威严,“军需处的报表送到你那里了么……哦,不说了,我该入场了。”语罢拉着南钦匆匆去了。
高团长的女伴侧目不已,“冯少帅和夫人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在一起?”
高团长哈哈一笑,“离婚是做给外界看的吧!正室不把位置腾出来,冯赵怎么联姻?叫赵大帅的千金来做小?不能不能!”
☆、33
电影院里常年拉着厚厚的窗帘,虽然人多,还是一股森冷的寒意。夹带着人气的寒意,说不清的怪诞的味道,让人联想到地下室。良宴让人买来的票子,位置自然是顶好的。阶梯式座位的正中间。近了要仰头,远了看不清,间隔四五排,再合适也没有。
这场电影到底放的是什么,南钦一点都没记住。只记得良宴一直攥着她的手,全程的,从开场一直到谢幕。
出来的时候天下大乱,几乎泄洪一样,乌泱泱到处是人。良宴怕被冲散,紧紧把她护在胸前。街上更无序,汽车和行人搅合在一起,动弹不得。还好他有远虑,车子停在边上巷堂里,步行过去几分钟,拐个弯就能绕开人流。
两个人在寂静的弄堂里缓步踱,他时时转过头来看她,一遍遍,看不够似的。南钦拿扇子遮住脸,“你看什么?”
“看自己的太太都不可以么?”
她在扇子后面红了脸,“谁是你太太!”
良宴笑起来,“我有几个太太,你不知道?”
他携她上车,发动了车子又不忙驶出去,顿住了问她:“回陏园吧,好不好?共霞路不要去了,你的东西我让人收拾回来。大昌的工作,你要是愿意可以继续做下去,做得厌了再辞掉,我不bī你。”
她斜着眼睛看他,烧了几顿饭,请她看了场电影就想把她哄回去,太便宜他了!心里其实并不抵触,面上却要佯装,“我不回去,就这么回去太没脸了。”
他拧过身来望着她,“那你要怎么样呢?我已经痛改前非了,你还不肯原谅我么?你看你跑出来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我油都熬gān了。睡不好吃不好,这么下去不成事啊!”
她把架子搭得很高,女人有权利使xing子,现在好说话,回去了只怕镇不住他。她别过脸道:“再容我想想。”
她能松口已经很令人欣慰了,不能bī得太紧,她不吃这套。良宴喜不自胜,点头道:“再考虑考虑也应当,只是时候不要太长。北方战局表面上稳定,暗流却很汹涌。万一打起来,你一个人在外我不放心。”
提起战争就叫人恐惧,她惶然问他,“你会亲自上阵吗?不是说指挥官坐镇后方吗?”
他笑了笑,“那是战局还能控制的qíng况下,损兵折将后,我不上阵谁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