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安室!你没事吧?”毛利小五郎扶住他的左臂担忧的看着他。
他可是知道的,自己这个大弟子身体好像一直都不是特别好。
“安室哥哥!”
江户川柯南也站在他面前,随着他的接近,小侦探身上橙黄色的烟雾也分了几缕飘到他面前,虽然症状还是没有改变,但至少他可以好好的自主呼吸了。
靠着这几缕烟雾他在手心里猛吸了几口气终于缓解了刹不住车的咳嗽。
“……抱歉,刚才一开门被新空气给呛到了。”他的声音因为咳嗽变得有些哑,他随手抹掉了眼角因为咳嗽咳出来的生理眼泪,温和的笑着跟他们解释。
看着金发青年明显比早上出发的时候要差的多的脸色,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都有话想说。但还没等他们开口,那边走到正厅门口的胁田兼则就一把推开了门。
“啊咧,有人?”
“你们是?”
陌生的男声从里面传来,三个人也都走了进去。
接着教堂又分别迎来了三男一女,都是青年人。随着他们的到来先是教堂边的停车场高台坍塌,所有车辆都掉进了山谷里。然后是上山的隧道发生了雪崩,他们要在教堂里过夜等到第二天救援才能赶到。
这无论对谁都不是个很好的消息。
尤其是安室透。
竟然还要在这里过夜。
安室透趁众人在互相介绍的空档以最快的速度把教堂正厅大致扫了一遍。
从走廊里那些类触手的数量就可以猜到大概率是发展源头的正厅只会更糟糕。
正厅的讲台上,一颗巨大宛如有几百年参天树木体型的黑粘液组成的触手结合体正立在那里,它占满了整个讲台,黑色不停流动的粘稠壁上密密麻麻的五官空洞的人头嵌在里面,它们都大张着只有一个孔洞的嘴无声嚎叫。
它身上的液体一直在流动,放眼望去整个大厅的地面上全是这种黑乎乎粘稠的胶状液体。数十根触手从它的方向伸向大厅通往各个地方的通道,门窗乃至孔洞它都没有放过。
高高的穹顶上被用胶状液体吊着一个排一个一眼数不过来的黑蛹,有的还在挣扎抖动,有的没有任何动静。
与其说教堂是它的栖息地,不如说整座教堂就是它的所有物。
他们一共九个人,安室透已经看到后来的和田孝平、川崎阳介两个男人身上已经明显变成全黑的烟雾了。
这证明他们死期将至。
而那个叫西野澄也,职业是调酒师的男人身上橙色烟雾很富足,但从他进教堂开始背后就趴着一个脖颈被扭曲身穿棒球服的明显才死不久的男鬼。
不……不要……
……要做……傻……
男鬼一直在断断续续的重复同一句话。但还没等它说完,横空从讲台那里迅速伸来一只粗肥的触手对着它脑袋就是一下。男鬼本来就因为脖颈扭曲摇摇欲坠的头颅横飞了出去,一下撞在了被粘稠液体糊满了的窗户上。
风突然猛烈,窗户被吹的一颤,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被惊了一下。
而安室透则心情复杂的看着趴在地上已经没有头的男鬼在僵硬了一会后又顽强的伸手抓住了西野澄也的裤腿。
傻……不要……做……
触手又一次打下来,男鬼的一双小腿被直接打了个稀烂,新鲜的血块很快被地上的粘液吸收不见了踪影。
男鬼坚持不懈的在接近西野澄也和被触手打的稀碎之间来回切换。
这让安室透对这个男鬼,以及在场除了他们四人以外的五个人的身份都有了大致的猜测。
其实说起日原泰生这个名字,安室透是有一点印象的。
曾因为太轰动直接登报的长野川中学院对阵信浓大学附属高中的一场棒球赛。信浓大学五局完胜,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而作为失败方还是连续出现九次失误的一方,长野川中学也接受了采访。安室透当时只是大致看了一眼那个版面就翻页了,但他记得匆匆扫过一眼的记忆里,当初长野川中学学园方的投球手名字就叫日原泰生。
这也是为什么在从毛利小五郎那里知道委托人名字的时候安室透会觉得有点熟悉的原因。
现在结合男鬼身上的衣服,还有四个男人身上或多或少与棒球相关的痕迹和身体记忆看来当初比赛失败的那一方就是这几个人没错了。
但竟然男鬼一直在努力劝诫西野澄也的话,还有另外两个人身上的黑气……
看来犯人就是这个西野澄也没错了,是他把他们这些人找来,想做的事大概率是杀掉那两个男人为死去的日原泰生报仇。
既然知道了凶手和即将变成死者的人是谁,安室透就好办多了。
他走近西野澄也,迟疑的开口问道:“西野先生,冒昧问一下,因为看您实在太眼熟了,请问你们高中是不是在长野川中学园就读?”
西野澄也本来都已经准备提出抽签搜寻教堂的方法,好开始执行自己的第一步shā • rén计划了,冷不丁被这个金发小哥一问,思维卡了一下有点愣的点头回答,“啊,是这样没错。”
“原来如此,我就说看各位眼熟呢!”金发的侦探一合手,脸上的表情是恍然大悟,“其实我以前是个棒球迷,我看过你们学校对阵信浓大学附属高中的那次比赛,虽然输了,但是你们方的投球手真的太厉害了!投出的球稳准狠,非常漂亮的实力呢!”
“啊啊!你说的是那个一方连续出现九次失误,胜利方直接大满贯的那场比赛!”毛利小五郎一如既往看不懂空气似的马上附和起来。
“喂喂!大叔!你说的也太过分了呀!”江户川柯南在旁边尴尬的小声阻拦着,但眼神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对面的几个人和身边的安室透。
果然,本来安室透一句话几个人还都只是讪讪,但被毛利小五郎一句话说的好脸色都维持不下去了。
“你这个大叔说什么呢!那场比赛……那场比赛呀!如果不是这几个家伙为了考上信浓大学恶意放水,我们又怎么会输的这么惨!”西野澄也最先绷不住了,他指着身边的几个同学对着毛利小五郎大声喊着。
“喂喂!西野你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恶意放水了!”长相宽厚一看就是老实人的和田孝平不满的回应。
“如果不是你们放水!我们才不会输的这么惨!阿日他……阿日他也不会做出那种选择!”西野澄也眼里的泪一下就飙了出来,他表情扭曲的指着三个人,咬牙切齿的大骂:“如果不是你们三个为了前途背叛兄弟的混蛋!我今天就要让你们为他偿命!”
情绪激动的西野澄也把打算杀掉他们的计划一口气说了出来,他抱着头背痛万分,嘴里颠三倒四的不是在骂人就是在为自己的缺席对死去的日原泰生愧疚。
看他这幅样子,本来还很愤恨的四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最后还是和田孝平叹息着把真相对西野澄也和盘托出。
这只不过是一个关于三个人为了保住好友未来梦想的可能性而故意放水输掉比赛的故事。
得知真相的西野澄也抱头痛哭,而他身边一直在努力靠近的男鬼在他哭出来的那一刻也如释重负的停下了动作,毫无挣扎的被触手卷住拖进讲台里的粘稠液里和它们融为一体。
看来日原泰生的自我了断也不一定是自愿的。安室透心想。
直接围观了五个年轻人一出爱恨情仇的戏码,还白跑了一趟长野县,眼看天亮自己的委托人也要进局子了,虽然提前收到了委托费,但毛利小五郎还是糟心的不行。
这都什么事呀!
“安室哥哥!我跟你说说话,你坚持住不能睡过去!”
旁边江户川柯南把安室透额头上已经发热的毛巾摘下来换上新沾湿的毛巾贴上去,语气很是焦心。
毛利小五郎看过去,安室透满脸通红的靠在墙上,烧的人肉眼可见的迷糊,他身上还盖着毛利小五郎脱下来的大衣,但就是一点汗也没发出来。
在心里叹了口气,大侦探凑过去摸了摸金发青年的颈侧,手指下几乎快练成一条线的跳动让他皱紧了眉。
“喂!安室!清醒点!这种天气你在这里睡着就玩完了!”他狠下心用了点力拍着青年温度颇高的脸颊。
最先发现安室透状况的是江户川柯南。
那边五个人的事情说开了解决了后,西野澄也直接跑到角落里蹲着不跟他们说话也不想搭理任何人。另外四个似乎也因为黑历史被他们这几个外人围观了不想靠近他们,跑到修女的房间里呆着了。
安室透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异常的,他猛地一个踉跄,眼疾手快扶住了一旁的座椅才没有倒地。然后就是攥着胸口的衣服猛咳,毛利小五郎去扶才发现这人体温高的不正常,一模额头才知道发烧了。
可现在他们被大雪困在这个废弃的教堂里,没有药没有医疗,安室透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发烧,倒像是旧疾发作。毛利小五郎只能一遍遍打电话催促山下的救援快点上来。幸好还有五个人提供的纯净水,他和江户川柯南合力给安室透灌了不少。现在情况勉强没有刚才那样吓人了。
至于跟着他们一起的胁田兼则……
老实说,江户川柯南对这个人印象不是特别好。
他虽然推理能力很强,这点小侦探承认。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对安室透的针对,总是话里话外的意有所指。
例如安室透闭目休息的时候,这人凑到他们面前突然说了一句,“看来安室君特别擅长找出团体里的背叛者呀!会不会他自己就是叛徒呢?”
毛利小五郎马上就摆出师父的谱开了一顿训斥。江户川柯南却在心里悚然一惊,他在猜这个人会不会是组织成员,或者就是朗姆?
但目前信息过少还不能完成推理。
安室先生总是不给他透露任何信息,只能等出去之后找找赤井先生商量看看了。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照顾好身体不适的安室透为大。
在阻止了那两个人的死亡后,降谷零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马上会像曾经他救同期一样,两个人身上的黑烟会缠到他身上,一次性两人份他大概要吃大苦头了。还有盘踞在整个教堂里的诡异触手鬼散发的威压也是一个打击。
但只要坚持不失去意识,即便再痛苦他想他都能坚持。
他一点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重来无数次他都会去阻止西野澄也shā • rén。
他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的“本来能救”而失去性命了。
所以当被双倍黑影缠上的时候安室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是心脏跳的快要出来了,还是胸口快要爆炸的疼痛他都忍了过来,只剩下最后一样高烧需要长时间的努力坚持。
幸好他虽然整个人飘飘忽忽的,但他并没有失去意识。
毕竟身边还有个疑似朗姆的组织成员,他怎么可能放心把一屋子无辜者就这么丢下自己掉线呢!
所以当被黑田兵卫告知过这里大致阵营情况的诸伏高明带着救援队进来的时候,已经在缓慢退烧的金发青年靠在毛利小五郎身上隐晦的朝他露出了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
那一刻诸伏高明仿佛看见了从很久以前开始放假就会跟着弟弟景光来长野县玩,总是用崇拜敬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那个小小的金发少年。
真的好久不见了。
零君。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