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中,还是冯玉首先开口说话了,“如今陛下已经登基,前往契丹报丧的使者,应该要出发了。
先皇父事契丹,其实并不是多么耻辱的事,因为昔年契丹升天皇帝阿保机,曾与武皇帝约为兄弟,宫中太后乃是武皇帝孙女。
先帝虽然年长于契丹国主耶律德光,但以父事之,恰恰是遵奉了伦理纲常。
所以臣建议陛下,当继续以祖父事耶律德光,我大晋在羽翼丰满之前,当照例向契丹称臣。”
左侧的景延广听闻此言后,更为不满,他立刻怒目看向了冯玉,石重贵的脸色也有些不豫。
因为他养父石敬瑭由于父事契丹,被天下人耻笑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昔日石重贵曾经也是反对父事契丹中的一员。
现在要让他继续把耶律德光这个三十来岁的人,当作祖父,心里肯定是非常不乐意的。
景延广在下面看见了石重贵的不乐意,当即站出来,他长身而立,对着石重贵康慨激昂,侃侃而谈。
“陛下乃是中原天子,九五之尊。契丹不过是塞外烂奚,若不是大朝衰微,给了契丹人机会,他们别说威胁中原,就是面对昔年的范阳、卢龙等节度,也得卑躬屈膝。
臣认为,我大晋虽然没有一统天下,但也占据了中原富庶之地甲多粮足,不过数年之间,已有十万口横磨剑。
《控卫在此》
以此赫赫国威,还要父事契丹,恐为天下诸国耻笑,有损陛下威仪。
臣建义,若为养精蓄锐故,称臣可以,称耶律德光为祖父,就太过矣!”
景延广一席话说的石重贵心潮澎湃,舒爽不已。
“景公所言,正合我意!”
不得不说,作为经常跟石重贵厮混在一起的景延广,两人的脾性,还是十分相合的,石重贵只觉得景延广字字都说到他的心坎上。
对于给契丹称不称臣?他其实是不是太在意的,他就是不想称耶律德光为祖父,这可是面子问题。
冯道在心里长叹了一声,他转头看向在他身侧稍后的和凝,和凝也正有喟然长叹之意。
因为景延广和石重贵,实际上都搞错了方向。
这是否向契丹称臣,与是否称耶律得光为祖父,实际上是两件事情。而且前者远比后者重要。
因为向契丹称臣,乃是国家面上的,而以祖父称耶律德光,则是石重贵和耶律德光的私事。
就如前边冯玉所说,耶律德光从伦理辈份上来讲,确实就是石重贵祖父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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