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新皇登基,便再未来过此地,两人皆是书信往来。
打头两年每月一封,之后三年数月一封,五年后,片纸不见,其中缘由值得深思。
十年未有联系,前些时日突有圣旨下,招冰河郡王入京议事,这旨意来得太突然,却也在冰河郡高层的意料之中。
随着桑国国力日盛,这些年削藩的传闻便此起彼伏。
两年复国战,皇子皇叔们被一扫而空,如今的藩王领地,便只有冰河,针对的是谁,一想便知。
来时有人建议倪大志多带些兵马,被他拒绝了,不仅兵马未带,便是贴身护卫也没带一个,便这么孑身一人行来。
没了仪仗约束,倒是能把路上风景看个透彻,见百姓丰衣足食面带笑容,倪大志便觉值得。
当年死在怀中的小囡囡,想必已经转世,幸福的生活。
城门大开,无数兵将涌出,随后十余官员迈四海步走出,望着孑身一人的倪大志,脸上尽是无法置信。
虽有探子来报,但他们真是想不到,一位王爷,竟真的不带一人孤身入京!
看看眼前人,皆是生面孔,满脸朝气,倪大志轻摇头。
岁月如梭,当年交往过的大臣已然老朽,朝堂,再不是自己熟悉的模样。
数千重装铁甲护卫,倪大志直入皇城,金銮殿前解刀,望着座位上那长须飘飘男子轻笑,当年的稚子,如今已是威严男儿。
「冰河郡王,面见圣上为何不跪?」
「便再权高位重,君臣之礼也得遵循,莫非你有不臣之心?」
有臣子大声呵斥,倪大志未曾理睬,只是望着龙椅上男子,脸上笑容渐消。
面容还是熟悉,但眼中已无亲近,唯有高高在上。
倪大志叹息,时间终究已过,在权势面前,感情已然逝去。
转头,望着年岁而立却穿二品红色朝服的官员,倪大志轻声问:
「桑国礼,非大事臣子不拜君主,为师长者不拜君主,我为何要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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