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10章 第110章(2/2)

余遥叹息一声,想夺何穗的手机把关于她的这段截掉,还没动就被宁悠叫住,“等一下。”

她摁住何穗的手,不让抢,“你们看这里。”

余遥脸和肩膀的空隙中间,拍到了最角落的一个卡座,几个男的各自端着酒杯,倒酒在一个穿工作服的女孩子身上。

那女孩子只歪头避了避,不知道在顾及什么,没有躲开。

几个人对视一眼,刚要朝那边看去,就听到砰得一声巨响,像是啤酒瓶砸碎的动静,几个人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正好瞅见角落的卡座,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捂着头,酒吧看不清晰,只觉条条道道的黑色液体流下来,他身后有个小姑娘,有些担心又胆怯地扶起他。

余遥和众人都有点坐不下去,结伴走过去瞧了瞧,那边应该闹了有一段时间,围了不少人。

余遥顺手拉了个姐姐问:“发生了什么?”

那姐姐位子就在卡座旁边,全程都在观察,蹙着眉道:“这个小妹给客人开酒,红酒嘛,拧掉了一小块塞子,进去了没弄出来,那群人就不干了,说塞子有毒什么的,非要小妹赔酒,一瓶七万多,小妹赔不起,他们就欺负小妹。”

她小声道:“我叫来了经理,他们连经理一起打了。”

说话的时候,因为这里动静太大,引来了酒吧的安保,酒吧安保分外内场和外场,内场站在高台上,随时观察附近的情况,外场是护外面的。

一出事所有内场安保都涌了过去,人多了经理说话也硬气了些。

他一开始可能只以为是小纠纷,调和一下就好,没想到那群人这么凶残,直接动手。

酒吧里声音太大,听不太清说的什么,经过别人口述,加上只言片语,猜测应该是赔偿的事,酒吧愿意拿一瓶同等价位的酒赔给他们。

但他们好像不愿意,大意说自己不差钱,酒吧经理也恼了,说要去告他们无故打人,让他们留案底。

这句话激怒了对方,两方人打了起来,那边好几个年轻小伙,也带了保镖,领头的人态度十分嚣张,告诉他带的那群保镖,打伤了人他赔钱还另外给十万块。

十万块是不小的数目,加上有人兜底,那边打的很凶。

反观这边没有那个底气,躲躲闪闪,不敢真的动手,几乎被那边压着打。

那几个男人揪着经理的衣领,将他拽过去用酒瓶砸脑袋。

那个小姑娘也没有被放过,推搡、拉扯,开了摇晃过的酒喷到她身上。

周围围观的人有些看不下去,帮着小姑娘说话,“不就是一瓶酒吗?撑死也就十来万,我帮她给了。”

“就一个酒塞掉进去了而已,酒塞既然能被用来塞酒,怎么可能有毒,你们有点见识行不行!”

“太可恶了,报警了我已经,快住手吧。”

那几个人非但不听,还用酒喷围观的群众,余遥也被弄了一身,头发上,脸上都有泡沫滑下来,一股子难闻的酒味冲得脑仁疼。

余遥甩了甩大片大片的泡沫,上前一步质问:“谁喷的?我这衣服可是名牌,你们赔的起吗?”

她话刚说完就有人拿了桌子上的一沓钱朝她砸了过来。

啪得一声,钱从她肩上滑落,掉在地上。

余遥踢了一脚,“这么点钱是打发要饭的吗?”

“姐不差钱,给我道歉!”

她手指着身上,气势汹汹。

那些人打了人,占了便宜,还被软声细语求饶都没有松口,更何况给别人道歉,怕是觉得在侮辱他们吧。

双方就这么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角落刚有些消下来的硝烟再次燃起,这次有她带头,加上何穗起哄,说了和那些人一样的话,打伤了人钱她赔,另外补贴十五万!

还报了她的名号,宁悠,陆雪也纷纷表示,不仅可以拿她的十五万,还能拿自己这边的十万,三个人加起来是三十五万。

这边气势登时一升,被压着打的众多安保开始反抗,围观群众也早就看不惯那些人,知道不会赔医药费,嗖嗖就是几个酒瓶子丢过去,砸的卡座上的几个人跳去沙发上。

也有人暗地里使坏,去踹、偷袭那些人,那些人顷刻间落了下风。

人太多太乱,叫骂声,碰撞声,和磕磕绊绊的动静掩盖了说话声,那几人再另外提条件也没人听到,或者说这时候根本顾不上。

酒吧外场的保安也进来了,大家伙合力将这些人制服,随后报警的报警,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也有人录了像,酒吧这个位置还恰好有摄像头,是对方先动手的,不担心被讹。

这时候有人出主意,全部躺倒,等救护车拉走去鉴伤。

余遥也在躺倒的大员里。

闹剧很久才平息。

*

晚上的十一点左右,方堰刚下飞机,被方家的司机接走,没有去南明苑方家,先赶去继明公寓。

到了地方后司机帮他提着行李箱,生活助理送他到门口后离开。

方堰自己将行李箱提进来,门一关,处在熟悉的环境,和空气中熟悉的气息,让他浑身蓦地一轻,像是去掉了压力一样。

方堰摘了帽子,褪下外衣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踢掉鞋子,赤足踩在地板上。

不远处的桌子上有热水,里面泡了花茶。

大概是他在的时候天天如此,余遥习惯了也跟着泡吧,方堰走过去,看了一眼显示器,余遥调的温度和他那会儿一样,45度不烫不冷刚刚好。

方堰给自己倒了一杯,解渴后进了卧室。

离开了六天,房间稍微比他走前乱了一点,也还好,没有很糟糕。

方堰几步到了床边,朝后一倒,整个人栽进柔软的被子里。

熟悉的气息更多,令他安心。

方堰将被子拽过来,盖在身上,让气息包裹他全身。

他很喜欢信任的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是最好闻最舒服的,能让他全身心放松。

方堰抱紧了被子,闭上眼,神经在松懈的同时,不知为何,莫名其妙想起小时候。

在他有记忆开始,印象里爸妈就一直在吵架,从早到晚没个消停,吵完冷战,离家出走,很长一段时间不归家。

他很少见到爸爸妈妈,能闻到他们身上气息的机会更少,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睡的。

夜里很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窗帘在动,有呜呜像哭一样的声音传来,床底下好像有人,只要他伸出手脚就会被抓走。

他晚上从来不敢关灯,要熬很久才能睡着,也不深,有点风吹草动就醒,天刚亮立刻爬下去拉开窗帘。

在清晨有阳光的情况下才能沉沉睡去。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住在城里的三层小别墅里,窗户下有条马路。

人不多,但偶尔会有车灯和车过去鸣笛的声音。

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是噪音和干扰,对他来说像催眠曲似的,能让他睡的稍微好那么一点。

他住的那个房间,隔壁就是爸妈,他偶尔听到那边有动静,父母走来走去,哪怕在争吵于他来说都是奢侈,能借着他们在,睡的无比安心。

安安静静地反而会让他害怕。

长大后他也没能摆脱这种恐惧,总是会做陡然掉进黑洞,或者深水里的噩梦,醒来需要靠放音乐,或者电视的声音才能平静下来再次睡去。

所以其实余遥平时动来动去,就算躺在床上也不睡,玩手机,打游戏,闹出声响来,对他来说恰好,像是在告诉他,她一直都在似的,能让他更快入睡,每一觉睡的都很香。

大多时候醒来都有一种,我在哪,我是谁的感觉。

夜里也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因为睡得太深,每一次都感觉时间过的好快,好像只睡了一个小时,但时钟明明确确显示至少七八个小时。

醒来精精神神的,是他以前从来没体会过的,新奇的、他喜欢的感受。

出差了六天,没有余遥在身边,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精神状态陡然下降,脸色太白,同行的人担心他,以为他水土不服,让他先回来休息。

他虽然人不在,但是团队依旧跟着,每天视频汇报那边的动向就好。

过几天,等他养好了再去。

方堰手伸到衣领处,解开扣子没有起身,就这么将衣服褪下丢到地上去,半赤着身原位躺了一会儿,意识到一件事。

他貌似有点黏人。

才离开了余遥几天就有点受不了。

又回来了。

方堰坐起身,去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套裤子的时候不留神瞧见一抹黑。

他挑了挑眉,扬起脚底板看了看,整个都是黑的。

方堰:“……”

家里虽然有三五个扫地机器人,但地还是要拖,地毯要吸、热洗,很麻烦,余遥肯定不会做这些的。

这里装的也不是新风系统,需要开窗通风,在马路边,都是灰尘,一天不打扫地面就脏。

方堰抽了两张湿巾,刚准备擦,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拿出来看了看,不是余遥的。

那家伙已经两天没有联系过他,他不打电话过去,她很少打来。

方堰接通了何穗的电话,他们不仅加了微*,还有号码,对面声音虚弱又着急,“余遥在酒吧跟人打架出事了,被人用酒瓶子划伤,流了好多血,她不让告诉她爸妈和弟弟,你快来!”

事实上也不让告诉男朋友,怕他们担心,想等伤缝好,能见人了再说。

但她伤得有点重,身边没人不行,这个人还不能是普通人,是能让她依靠放心的那种。

情况有点复杂,不仅是伤,还要面临官司什么的。

余遥被酒瓶子划伤,对方也被她一脚踹倒,砸在玻璃的桌面上,背后扎满了碎玻璃,对方家长来了,声势浩大一大帮人,说他儿子是精神病,不用付法律责任,但她打伤他儿子是要坐牢的。

叨叨比比又是威胁又是放狠话,说了一大堆才走。

她们几个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损,都在包扎伤口,也是不敢告诉家里人,身边竟然一个担事的都没有。

“不要急,你慢慢说。”

余遥男朋友的声音冷静又沉着,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也多少平静了一点。

心跳平复下来,能听到感觉到的就多,说让她不要急的对面,不断有东西掉落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传来,尽数被她收进耳朵里。

有人似乎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冷静。

“是这样的……”

她简单将过程道了出来,话音刚落就听到对面开车的声响,已经在往这边来了。

“那个龟孙真狠,都被摁住了,不知道从哪摸到一个酒瓶子,突然砸到摁住他的安保身上,安保疼就松开他了,他趁机跑出来,谁都不动,就冲着余遥,余遥躲了一下,被划到了肚子,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把人踹到玻璃桌上当场宕机了。”

“现在俩人在一个医院,不知道在搞什么,这不是想让俩人再打一架吗?对方家属闹着说有精神病人,要砍死我们。”

不仅是余遥,还有参与的她们。

她已经找了安保公司,一口气要了二三十个安保,现在在病房附近护着,虽然如此,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何穗回了个‘嗯’字,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应该是在马路上,不方便讲话,或者全力赶路,挂电话之前她听到踩油门的动静。

何穗收了手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到余遥的病床前。

她有点没用,穿着高跟鞋,还没有打起来,已经把脚给扭了,现在打着石膏。

宁悠平时有健身的习惯,身上有点力气,参与了进去,抢过地上安保的防身棍,挥了几下,事后发现胳膊脱臼。

陆雪被推了一下,地上有玻璃瓶碎片,扎到了她的手和腿,都已经处理好了,姐妹四个商量好的一样,在一个病房,一人一个病床。

何穗在余遥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一边给她掖被子,一边道:“你还真是好福气啊。”

她已经试探过了,余遥的新男朋友确实就像她说的那样,可靠又可信,还很喜欢她。

不枉她每天挂在嘴边,是值得的,因为她男朋友也一样在乎她。

这次是真没找错人。

看了她和她男朋友后,偶尔何穗自己也会冒出一种念头。

要不也找一个吧,有个伴貌似还挺好的。

但余遥那个男朋友说句实话,是百万里挑一的绝种人类,她找不到第二个的。

还是算了吧,就这样挺好。

何穗刚打消念头,就听到病房门被人打开,宁悠走了进来。

她一只手挂着石膏,伤得最轻,所以警察来的时候,是她做的笔录。

“怎么说?”何穗有些担心问。

“不用担心,”宁悠躺回她的病床上,“对方闹事,还把酒洒在我们身上,我们让他们道歉,他们不肯不说还要打我们,我们是正当防卫,没有责任的,不过那边那个真的是精神病,有智障证书。”

她找人查了查,“他们家以前有人是公职,那时候计划生育查得紧,不让生二胎,生了直接撸饭碗,所以给大儿子弄了个智障证书,有那个就能生。”

“也就是说是假的精神病?”陆雪人在病床上,虚弱接腔。

“嗯,”宁悠点头,“所以有点难办,他们奈何不得我们,我们也奈何不得他们,而且精神病shā • rén是不犯法的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如果找不到他不是精神病的证据,我们随时都有危险。”

那傻批和他爸妈一口一个精神病人,明显打算拿这个做文章,干犯法的事,她们不得不防。

“这几天最好带上录音录视频的,故意激怒对方,让他们说出智障证书是怎么来的。”宁悠出主意,“等余遥醒来,咱们就换医院吧,去我家,有私人医生也有安保,他们进不来的。”

“等一下,”何穗提醒,“余遥男朋友要来了,等他到了再商量吧。”

几乎她话音刚落,病房门再度被打开,方堰一身飞尘匆匆进来,脚步很稳,但刘海被风吹开,疑似跑着来的。

可能是有些意外,病房内人这么多,他微顿了一下,对着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指了指深处余遥的病床,得到大家一致颌首回应后,走过去,拿了床尾的病例单看。

别处都是小伤,只有肚腹的位置比较严重,有一条长达十几厘米的伤痕,缝了很多针,打过麻药,没心没肺的人就这样睡着了。

方堰搁回病例单,在她床边坐下,瞧了瞧她脸上,还算干净,裸露在外的肢体上也没有损伤。

她每天的运动量那么大,抵得上两三个成年男人,身上很有力,再加上学过,于格斗一道深有建树,得过全省冠军,反应很灵敏,平时东西掉了,他可能刚回头,余遥已经接住,将东西搁回原位。

在打架上她基本不会吃亏,没有把握她也不会招惹,就像他爷爷说过的,余遥看似冲动,其实只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有能力解决的情况下才会有作为。

她身上的伤也不是打架打的,据说是躺在沙发上等救护车的时候无聊玩手机,结果被偷袭划伤的。

无论是被泼了酒插手的理由,还是受伤的原因,都有点滑稽。

像她的作风。

其实是见义勇为,何穗提过,那群人闹事欺负一个小姑娘,大抵是看不过去吧,所以参与了进去。

方堰摸了摸兜,从里面掏出丝帕,接了矿泉水浸透,给她擦脸。

额头上有几滴血,明显不是她的,是别人的。

头发很乱,头绳不见了,有一些碎发黏在脸上。

方堰一一给她抚去,掖在耳后,空出一只手,小心地抬起她的脑袋,将压在下面的头发尽数拨在枕头上。

像她平时睡觉时的模样。

她一直都很烦这头黑发,觉得碍事,能撩去一边就撩去一边,能扎就全部扎起来,很少散着,尤其是夏天,嫌热。

方堰手要离开时忽而发现指尖缠绕了许多碎发,像是跟人打架被拽了头发掉下来的。

他微顿片刻后,将这团长发取下,塞进口袋里。

隔壁一直在围观的几个人:“……”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