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的,傻笑。
城中一间米铺,关门许久,终于是又开门了。
年轻掌柜进门,上二楼,脱去了衣裳,一挥手便是一大桶温水,随后整个人钻了进去,水刚刚没过胸口。
女子微微一笑,轻声开口:「忘遗,该醒醒了。」
青白客栈二楼围栏,原本满脸笑意的女子,忽然间浑身颤抖,面色惨白。
「忘遗啊!别真的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梧丘止住颤抖,迅速冷静了下来,忽然之间,好像变回那个在多年前的风雪夜里来到客栈,面无表情的模样。
「哦。」
迟暮峰半山腰一处院子,赵长生还在练剑。
比别人少一条胳膊,那就要付出比别人多数倍的努力,这一点,许多年前他就知道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个一身伤疤的姑娘穿着清凉,停在了院中。
正好,潭涂睡不着觉,想来找三条腿聊聊天。
赵长生猛地回头,这才发现梧丘上身只穿着肚兜,面无表情地坐在台阶上,而潭涂拎着竹篮,站在门口,面色铁青。
赵长生愣了好半天,但能说的,就一句:「听我解释。」
潭涂丢下竹篮,冷声道:「不必了。」
她直去渡口,驾起当年宋真送的画舫渡船,往西去了。
赵长生尚未反应过来,虞河来了。
两个年轻人四目相对,一个满脸恨意,另一个一脸茫然。
赵长生甚至没来得及开口,虞河袖口千余符箓如同飞瀑一般散开,一阵炸响之后,赵长生还站在原地,但已经口鼻流血。
到现在,他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只缓缓转头看向梧丘,冷笑一声。
结果虞河纵身而起,一拳砸在赵长生面门,冷声道:「狗眼往哪儿看呢?」
他转身脱下外衣披在梧丘身上,抱起梧丘就走。
响动太大,院外已经站了一帮人,都是年轻人。
后边儿的泥鳅湖,湖心浮台那座养剑亭中坐了两个人。
陈文佳皱着眉头,沉声道:「我不是跟虞河说过了吗?他怎么不按我说的来?」
刘景浊取出几道令旗一面铜镜,一边儿琢磨着,一边儿说道:「我让玄岩封印了虞河关于此事的记忆。」
陈文佳拍案而起,怒道:「你什么意思?有完没完?」
刘景浊淡淡然开口:「人不自救,别人是救不了的。这些年在青椋山,梧丘要是没有丁点儿改变,那不如不救。」
气得陈文佳一把抓住刘景浊脖领子,瞪眼道:「她自小活在那么一个炼狱里,现在她的梦魇来了,她怎么会不怕?你……你的侠义之心哪儿去了?」
刘景浊无奈道:「侠义之心一直都在,但打算救人,就得让她的肉身与灵魂一块儿被救。梦魇是需要破的,我们能给她信心,但不能帮她。若是梦魇不破,你救不了她。」
陈文佳瞬间呆住,因为一想之下,刘景浊说得对。
此时刘景浊坐回飞来椅,抿了一口酒,轻声道:「我在斗寒洲独行,进了一处寺院,我也没想到我会进去。我说,我杀孽太多,恐冲撞佛祖,和尚说我佛让让。他问我如何看待如来,我说实话难听,他便说如来别听。」
陈文佳板着脸,「说人话!」
刘景浊又抿一口酒,淡然道:「道理很简单,就四个字,看怎么想。梧丘只要有一丝不愿听那女人话的意思,我就不会坐视不理。」
可陈文佳却说:「我会救她,一定会。」
刘景浊无奈道:「好好好,救,但先看看她是否能自救,行不?」
陈
文佳呵了一声,「男人,说变就变,怎么一下子就改主意了?」
刘景浊将手中令旗调换了位置,说道:「因为想呗。」
此时州城米铺,有个年轻女子刚刚上二楼。
松落山岑良珠。
瞧着浴桶之中赤身***的女子,岑良珠苦笑道:「原来你是个女子。」
女子笑了笑,指着岑良珠,问道:「镜子给刘景浊了吗?」
岑良珠点头道:「给了,早就给了,应该就在他身上的。但那个铜镜是做什么用的,能不能告诉我?」
女子笑了笑,说道:「铜鉴最早可不是梳妆用的,你该多读书的。」
岑良珠好奇问道:「那是?」
女子缓缓起身,丝毫不遮掩丰腴***。
「祭祀用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