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听到是哪样?”甫微反问,眼神逼人,“宫人何氏,你若还是嘴硬不肯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只怕不仅是你,就连何大人一家也会被你所累!”
“不要动他们!”何苗一听何家,着急道“这件事情跟他们更是没有关系!”
“宫人何氏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宫中宫人犯下这样的罪行是要被诛九族的。”甫微顿了顿,“不过按照何大人这些年的功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起码也要被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何苗心头一颤。她倒是忘了,现在的刑法动不动就是连坐。
“你还打算不说实话?”
甫微觉得自己已经给了牢房中女人足够多的耐心,要是换做旁人他一句废话都懒得说。
何苗抬眸,目光直直盯着甫微,“我只跟陛下说!”
何苗跪在地上已经有半个时辰,殿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烛光不停地摇曳,还是墙上的影子在无声的晃动。
两个膝盖已经没了痛觉,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已经让她心力憔悴,如今也只是强撑着跪在这含象殿中。
何苗身体晃荡了几下,眼前一黑不稳地超前跌去,幸好双手支撑的及时这才没有脸朝地。一睁眼时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双黄绸靴子,垂下来的黄袍子上绣着龙。
何苗咬牙支撑着跪好,却看不到头顶上方那双手慢慢地收了回去。
“奴才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盛瑾收回手背在身后,望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女人,眉头紧皱神色难看。
听声音,怎么这么虚弱?难道宫正司用了刑不成?!
念此,盛瑾脸色越加的难看,目光打量着何苗身上,没有发现血痕,只是有些凌乱脏,但是并没有伤痕还有动刑的迹象。
盛瑾微微松了口气,却依旧板着脸冷声道“听说你只有见到朕,才肯说实话?”
何苗伏身,强打着精神,“是……”
盛瑾坐下,却依旧能居高临下地望着伏身跪在地上的女人。
“现在你见到了,想跟朕说什么?”
盛瑾的心里还是有些期待,想要何苗跟他解释,哪怕学着德妃那样朝他哭诉委屈也行。
“淑妃娘娘之事,并非奴才所为。”
何苗一直伏身低头看不到盛瑾脸上失落的神色,继续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是淑妃说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告诉给陛下。
淑妃说这话的时候,何苗从她的神色中看出来她对陛下的无尽信任和依赖。
何苗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已经是口干舌燥。
“没想到鲍家和柏家还有这么一出陈年旧事。”盛瑾思忖,鲍柏两家都是朝廷重臣,又一直对抗不休,也怪不得鲍和东会着急把捏柏仁忠的把柄。
只是鲍和东没有想到,虽然他手中握住柏仁忠女儿的性命,可是柏仁忠依旧我行我素,政治上面从来不妥协,更没有一点惧怕之意。
这一点,反而让鲍和东不敢对柏仁忠的女儿下毒手。
不过,能做到如此公正无私的,恐怕也只有柏仁忠一个人了。
盛瑾突然心生羞愧,起初他还那般怀疑柏仁忠的忠心。如今想来,当真是一巴掌响亮地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们的计划固然能引德妃说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德妃身后有太妃,哪怕就是朕也帮不了你们。”
盛瑾说的是实话,太妃虽然久居后宫,但是朝廷里还是有不少的心腹。
现在动太妃,绝对不是一个好时机。
何苗抬起头,仰望着盛瑾。烛光下,就连男人刚毅的轮廓都被照柔了许多。
何苗目光微垂,无力道“如果将太妃知道德妃想要弹劾自己的消息呢?她还会护着已经不跟她是一条心的侄女吗?”
盛瑾瞬间通透,眉梢一喜,“这倒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太妃这人本就生性多疑,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亲侄女都想要扳倒自己,肯定会心生隔阂。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