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文德殿外时,他整理衣裳,缓步走了进去,不露出任何心虚胆怯之状。
行过君臣之礼,他垂手而立,听到今上询问:“老二贪墨辛苦,看着瘦了不少。”
燕王立刻狐疑:“陛下,臣于朝堂已是无用之人,三司的算盘,都在董相和晋王手中握着,臣连边都摸不着,何来贪墨一说。”
今上语调平静,示意魏桥拿账本给他:“你自己看看。”
魏桥将账本送到燕王手中,董童英和元少培早已经有所准备,知道燕王势必不会承认,却没想到燕王看过之后,开始了一连串的哭诉。
他有备而来,哇哇地哭,汪汪地喊冤,嗷嗷地诉苦,愤愤地骂晋王,四不耽误,互相穿插,川流不息,比千古奇冤还要冤。
董童英暗暗称奇——燕王虽然不擅朝政,喊冤倒是信手拈来。
等到燕王收了声,今上的睿智头脑让他哭成了一团浆糊,沉默半晌,才没有让自己继续陷在泥潭之中。
他眼中闪出两点疑惑的光,把燕王从头到脚扫视一通,又紧盯住燕王双眼,末了道:“有没有罪,不在你一张嘴分说,而是要由提刑司查,若是查出实证,你这个王爷,也一样要论罪!”
燕王连连磕头:“臣问心无愧!请陛下下旨彻查!”
既然要彻查,今上便让董童英督办,提刑司主审,晋王副审,又因此案干系甚大,加了窦曲山协同审理,众人目光一致,派出一队人马,即刻前往定州,动用急递,以最快的速度将胡家人带来。
等到了月底,前往定州的人风尘仆仆归来,在子时进入京都。
三更时,“京畿提典刑狱司”金字牌匾左右,各挂着两盏红灯笼,马蹄声响彻整条街,窦曲山领着随从快马加鞭赶来,就见大门已经打开,董童英正在落轿,连忙翻身下马,上前去扶董童英:“董相爷,这三更半夜您怎么也来了,四更天就得上朝,您的身子骨要紧啊。”
董童英扶着他的手上台阶,低声道:“王爷来了,老夫岂敢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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