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小小的,蜷缩在他腿上,扭头看了燕王一眼,随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把头埋在张旭樘腿上,眯着眼睛假寐。
他松开猫,擤了一下鼻子,又从嘴上撕下一片干燥的皮,瓮声瓮气道:“如果挨这一下的是你,我就高兴了。”
燕王让炭火烘的冒汗,取下帽子,脱下鹤氅,依旧是热,背后微微有了汗意,让他想把门窗悉数打开,让冷风扫荡一遍。
他扯了扯领口:“苦肉计,惹得陛下厌恶,有什么好高兴的?”
张旭樘捏着猫脖子:“群臣拱卫,以朝臣之意裹挟圣意,若是今上要立你为储君,台谏极有可能碎首以谏,翰院也可能拒不草诏,今上若是没有裴太后一般的意志,是很难和百官抗争的。”
他可惜的看了看燕王脖颈上的装饰物:“可惜,今上没有这个意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立储的时间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下去,一直到他死。”
他很想把燕王的脑袋和晋王的脑袋换一换。
如果这二人的脑袋能够换一下,想必大事已成。
晋王打着父子情深的幌子从潭州来到京都,在得知裴皇后死因后,明白今上绝不可能立他为储君。
他立刻就转变了方向,将用在今上身上的心思转而用在了自己的声望之上,让今上想要动他都得考量一下天下人的说法。
就连张旭樘都没想到他这么沉得住气,到了今时今日,还能隐忍不发,谋定而后动。
燕王对苦肉计不在意,然而一听到晋王有可能以朝臣裹挟今上,便着急起来:“那咱们怎么办?”
“等。”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再说晋王把持定州,要是他携定州兵马起事,咱们怎么抵抗的住?”
张旭樘摸着猫儿,神情慵懒:“他不能这么做,声望是双刃的,悬在我们头上,也悬在他头上。”
燕王仍旧是坐立不安:“可是等下去,朝臣哪里还记得我这个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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