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立刻变成了黑色,她站起来想要再擦洗一次,眼前骤然一黑,脑袋晕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只手猛地抓住竹管,才没有栽倒在地。
外面遥遥的响起了旗鼓号令,是士兵开始训练,家眷们也开始出没,张嘴便是柴米油盐这样顶要紧的事。
宋绘月听在耳中,提起一口气,再擦了一遍,又将头发解开,抖落出里面的草屑,用湿帕子搓了搓,换上干净衣裳,将脏衣服一卷,塞进包袱里,一鼓作气走回屋子里去了。
关上门,丢下脏衣服,后脚跟互相一蹭,脱掉鞋,她头重脚轻地躺在了床上。
外面的声音还在往耳朵里灌,但是头脑已经无法分辨,她的灵魂再坚韧,也败给了身体上的疲惫,脑袋挨在硬邦邦的床上,她又坐起来,伸着手去够床角的被子。
随后她脑袋往被子上一栽,整个人都砸向了床上,手脚软绵绵地往下垂,身体再也不听她的使唤,自顾自的舒展开来,像是一朵绽放了的花。
这一觉,沉而且长,迷迷糊糊的醒过两次,饿了、渴了,意识一点点回归在头脑之中,身体却还没醒,于是她继续睡,睡的昏天黑地。
最后醒来的时候,也只是头脑清醒着,眼睛却还是迷迷糊糊的睁不开,想说话,嘴也张不开。
她听到李俊在门口说话:“怎么还在睡?”
没有人回答他,但是宋绘月知道银霄一定也在门口站着,甚至能想象出他的神情——庄严肃穆,给她出殡都足够了。
半晌后,李俊站在门外又开了口:“那肉干我能不能吃一块,饭堂里的饭实在是太不实在了。”
“不能。”银霄的声音变得没有情绪,开始往死士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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