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他的身体里从血到肉,从筋到骨,蓬勃地点燃了一簇一簇的小火花。
诱惑。
强烈的诱惑正摆在宋玉章的眼前。
财富、权力、作恶……
宋玉章掌心按住胸口,喝醉酒一般跌跌撞撞地躺回大床,头顶的水晶吊灯在白天依旧闪动着耀目的光泽,宋玉章眯了眯眼,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昂贵的足以抵上普通人一辈子口粮的手表。
这些东西都本不该属于他。
做人不能太贪心,宋玉章在心中劝自己。
可……做人为什么不能贪心呢?
难道小樱桃就天生该当biǎo • zǐ,他宋玉章就天生该是个biǎo • zǐ养的?
有谁管呢。
这世道人人不都是出卖一些,换来一些?
tā • mā • de全都是biǎo • zǐ!谁也不必急着给自己立牌坊!
但……终究已经是占了人家的身份,天大的便宜,死里逃生一回,也该积德了,分得一点钱算数,也去过过平静舒坦的日子,这不好吗?就不能管住自己那点活络的坏心思?
宋玉章胸腹里激荡一阵又消沉一阵,末了,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狗改不了吃屎!”
天黑之后,宋家四兄弟又聚齐了,少了一个,却是原来该在这小集团中的宋齐远。
餐桌座位论资排辈,宋玉章隔着宋晋成夫妇坐,对面就是宋明昭。
宋明昭爱说笑,吃饭的时候倒是几乎不开口,大哥二哥都是一副大家长的气魄,沉默寡言的满脸威严,唯一最可亲的就是孟素珊,只是宋玉章与她男女有别,她也不大好意思同宋玉章说话。
所以饭桌上就只是寂静,并不令人感到舒服的寂静,薄冰之下暗流涌动,面和心不和的虚伪。
宋玉章在这种虚伪中颇觉适应,几乎无法自持。
用完饭,厅里终于活络起来,撤了餐具喝茶,只是活在表面,依旧像是开会,宋晋成与宋业康一来一往地说话,句句温文尔雅,又像是句句富含玄机,宋玉章替他们累,同时也跃跃欲试地很想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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