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随开车的技术很好,一路上走得非常平稳,姜茶又吃饱喝足,因此才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睡就是两个多小时,醒来发现车已经停了,而且只有自己在车里。
姜茶心里顿时一惊,莫随去哪儿了?不会把她一个人扔这里了吧?
她赶紧坐起来,发现车窗是开着一半的,透过车窗看出去,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天井,她想起来了,这是莫家老宅的院子。
原来已经到了啊,姜茶松了口气,转身将被子叠好,将座椅摇起来,然后推开车门下车。
“嘭——”
车门刚关上,就见莫随端着个碗从屋里走出来,见她站在车边上,一身的嫩黄,在春风里像一株盛开的风铃木。
便笑着问道:“醒了?我要去十三姑家送点东西,你要不要一起?”
姜茶忙点头,大步跟了上去,“这是去送什么?”
莫随端碗的手动了动,让她看一下碗里的东西,解释道:“十三姑家的姑丈前几天送了奶奶几条很大的草鱼,草鱼刺多,我怕她不小心要卡喉咙,就给做成了鱼丸,这是第一碗,奶奶让我先给十三姑家送过去。”
姜茶惊讶道:“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也没有很久,现在才五点多。”莫随摇头应了句。
姜茶松了口气,问道:“那我们回来的时候顺路把鸡也买回来吗?”
莫随沉吟片刻,看了她一眼,“……鸡我已经买回来了,要不……你来杀?”
姜茶:“……”
好家伙,这才到家多久,这人怎么做出了鱼丸,还买回了鸡?她怎么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八小时啊?!
十三姑家离莫家很近,出门往左,经过两户人家,看见门口种着两株快有两层楼那么高的三角梅的,就是了。
莫随推开院门,观察了一下,觉得十三姑家似乎有客。
他想了想,站在门口提高音量问道:“十三姑,我方便进来吗?”
“谁呀?”屋里很快有人应着声走出来,是个穿着枣红上衣的中年女人,见了莫随就笑起来,“原来是六婶家的阿随啊,你是自家人,讲什么不方便。”
莫随这才领着姜茶走进去,将装鱼丸的碗递给迎过来的十三姑,“前几天姑丈送的草鱼做了鱼丸,送点过来给你们加个菜。”
十三姑哎哟一声,“你们怎么这么客气,真是的,做出来也没多少,留着自己吃多好。”
说着又看一眼姜茶,好奇道:“这个小姑娘以前没见过诶,阿随,你女朋友啊?”
适婚年龄的未婚男女,身边但凡出现个没见过的异性,还是带回家来的,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姨八成会是十三姑这样的想法。
莫随被误会得有点不自在,无奈地摇摇头,解释道:“是我爸以前战友的女儿,也是她徒弟,来看我奶奶的。”
说完他下意识扭头看了眼姜茶,见她抿着嘴也是一副不自在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便觉得自己淡定了下来。
果然,只要尴尬的是别人,我就不会尴尬。
十三姑闻言哦哦两声,拉着他的胳膊,低声道:“阿眉今天相亲,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莫随闻言露出个惊讶的表情来,“阿眉都要结婚了?”
“她也二十五岁了,该考虑结婚的事了,她二婶介绍的这个人不错,就怕人家嫌弃她。”十三姑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
莫随沉默几秒,安慰似的道:“没事,这个不成还有另一个,总有不介意的人。”
姜茶听到姑侄俩的对话,先是不赞同,哪有亲妈这么贬低自家女儿的,随即又听到莫随的话,她才觉得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她有些好奇,但也知道不能这个时候问,于是便按捺下疑惑,在莫随扭头问她要不要进去坐坐时,点了点头。
于是她跟着莫随进了屋,和莫家相似的格局,一楼进门就是客厅,此时坐了不少人,一眼扫过去,沙发两边应该分别是两家人。
两边的中间都坐着一个年轻人,姜茶迅速地看了一下俩人,男生有点胖,但五官还算端正,神情有些拘谨,女生长得很清秀温婉,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可能是因为在自己家,看起来比较放松。
姑丈招呼他们坐,问道:“阿随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也是刚到。”莫随一面应,一面接过十三姑端过来的水杯,客气地道了声谢,转手把水先给姜茶。
姜茶接过来,也小声道了声谢。
莫随又接过一杯水,看了眼阿眉,笑着温声问道:“阿眉还好吧?”
姜茶注意到,他一面说,一面做了几个手势。
不由得一愣,这是手语?
难道阿眉是聋哑人么?
姜茶扭头小心看向阿眉,见她笑起来的脸孔更加温柔,她点点头,手指了指自己,又做了个手势,最后比了个竖大拇指的动作。
莫随看了就点点头,“那就好,有需要帮忙的事可以给我或者奶奶发信息。”
阿眉也点点头,看一眼姜茶,露出关切又好奇的目光。
“这是姜警官,我爸的徒弟,来看奶奶的。”莫随又解释了一遍一样的话。
阿眉看懂了,便向姜茶笑笑,姜茶也忙回了个笑脸。
男方的家人这时问:“这位是?”
“这是我们六婶家的孙子,在容城的大医院当医生呢。”十三姑丈与有荣焉地介绍道。
莫随仔细打量了一下坐在一对中年男女之间的年轻小伙子,笑着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男方家长热情地跟莫随说起话来,明里暗里地打听他的事,都被他打太极地敷衍了过去。
倒没人打听姜茶,她乐得轻松,坐在莫随旁边,听着他们说话,又看一眼阿眉,对上她的笑脸,便赶紧回了个笑。
莫随和姜茶坐了十来分钟就说要走,十三姑送他们出门,邀请他们就在这边吃晚饭,“把你奶奶也叫来,就不用做饭了。”
莫随客气地推脱道:“不用了,家里都杀了鸡了,不吃得浪费。”
姜茶心说鸡不是得等我回去现杀么?但她还没有那么缺心眼,没拆莫随的台。
俩人从十三姑家出来,进了莫家的院子,关上门后姜茶才问:“莫医生,你十三姑家的女儿,是聋哑人么?”
莫随点点头,“据说是天生就这样,十三姑怕会遗传给下一代,所以怕人家嫌弃阿眉。”
“那她读书怎么办?去特殊学校?”姜茶问道。
莫随想了想才迟疑地点点头,“好像是吧,我不太清楚。”
姜茶闻言奇怪道:“你跟她不熟么?那你手语跟谁学的啊?”
“以前学校有手语队,我参加过两年。”莫随解释道。
姜茶觉得更奇怪了,“可是这个听起来跟你的专业毫不搭噶,你不是说你没什么喜欢的兴趣爱好吗,怎么会去手语队?”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加学分啊!
莫随告诉她:“参加一个学期,就可以在评优时加两个学分,而且我们学校规定素质教育学分必须够了才能毕业的。”
当然最后不够的话自然有不够的解决办法,但当时才大一大二的莫随无从得知。
姜茶恍然大悟,“我说呢!”
莫随见她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顿时失笑,“我不像姜警官,兴趣爱好广泛,业余生活丰富。”
语气颇有些揶揄的意思,姜茶听了却一脸正经地道:“没办法,警营文化建设是警察工作很重要的一环,现在都很注意招录有五花八门特长的人,特别是有各种文艺体育特长生更是受欢迎,行走江湖,没几把刷子可不行。”
说完她又唉一声,“还是你们医生好,会看病就可以了。”
莫随听得忍俊不禁,一边笑一边摇头,“姜警官大学期间论文写得怎么样?”
姜茶被问得一愣,眨眨眼,老实道:“……我的指导老师问我是不是把草稿发给他了,还说看了我的论文心情非常乱。”
莫随的眼睛由此更是弯出了愉悦的弧度,他告诉姜茶:“我们每年都有论文指标,晋升职称也要看论文和课题数量,不是光会看病就行的。”
“……这么可怕?”姜茶震惊,目光在他头发上转了几圈,“那你没秃真是不容易!”
莫随:“……”
听见他们的说话声,老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腰上还绑着围裙。
她撩起围裙擦擦手,对莫随道:“鱼丸都挤好下锅了,你怎么才回来?”
问完又笑眯眯地问姜茶:“茶茶睡醒了,肚子饿不饿,渴不渴?”
姜茶忙摇摇头,“我在十三姑那儿喝了水。”
老太太笑着应了两声好,听莫随跟她说:“十三姑家的阿眉今天相亲,我跟姜警官留下来说了几句话。”
“相亲?男方来他们家相的?”老太太问道。
莫随点头,老太太就又问:“怎么样,人看起来怎么样,长得端正不?”
说着又叹口气,“阿眉是可惜了的,要是她能听见会说话,肯定不用窝在村里。”
“现在大家日子好过了,在村里没什么不好。”莫随劝了句,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来,“男方看起来还可以,就是吧……”
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将老太太和姜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老太太催他:“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要真有问题我得跟你十三姑好好说道说道,阿眉是个好孩子,可不能被祸害了。”
莫随皱着眉,“男方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我看他的手指好像有点杵状指,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好。”
两位女士不是学医的,听得懵懵的,对视一眼,姜茶问道:“什么是杵状指?”
老太太也问:“为什么像这样就是身体不好?”
“杵状指是手指或者脚趾末端增生、肥厚、呈杵状膨大,你们看……”莫随伸出手掌,搭遮阳棚一样横在她们眼前,“正常人的指尖越靠近指甲越薄,有个向上的弧度,尖尖的,指甲也是相对较平的,杵状指则是指尖末端钝圆膨大,比较粗,指甲高度弯曲,表面像玻璃一样。”
“杵状指提示的疾病有很多,常见的比如心脏方面的法络四联症、风湿性心脏病、慢性充血性心衰、心包炎等,还有呼吸系统的比如肺癌、肺脓肿、肺结核、支气管扩张等,或者消化方面的克罗恩病、肠结核、慢性溃疡性结肠炎、吸收不良综合征等等。”
俩人听了连连点头,一脸严肃,难怪莫随会觉得对方可能身体不好。
“不过……”莫随又道,“说不定也没什么问题,我看错的可能也有。”
姜茶好奇:“你什么时候观察到的?”
“姑丈跟他们介绍我的时候。”莫随解释了一句。
老太太这时把围裙解了,塞给莫随,转身就往外走,“不管怎么样,查一下心里放心,我去找你十三姑跟她说说。”
莫随无奈地摇摇头,看一眼姜茶。
姜茶接收到他的目光,眨眨眼,主动问:“鸡在哪里,我去杀了它!”
写论文她是不行的,杀鸡那是相当可以。
莫随冲门外抬抬下巴,“在外头的天井那里。”
姜茶噢噢两声,跟着去厨房找出上次杀鸡用的盆,拿了把菜刀放进盆里,再拿一个装鸡血的碗,端着盆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等她出去之后,莫随先是开始烧水,然后将锅里浮起来的鱼丸都捞起来,准备沥干水后冰冻起来让老太太慢慢吃。
水烧好了,他提着水壶出去给姜茶,老太太刚好回来,他便问了句:“跟十三姑说了?”
老太太点头,“说了,等吧,看看那男的体检结果怎么样,万一真有什么大毛病,等结了婚才知道,治病就是无底洞,这日子还怎么过。”
莫随也点头嗯了声,低头一看,姜茶正提着鸡脚,熟练地把鸡在滚水里来回滚了几道,用一根手指把鸡头也按下去,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就上手拔毛。
还扭头问莫随:“这只鸡的鸡毛颜色不错,莫医生你要留着洗干净拿来做毽子吗?”
莫随:“???”你怎么不说要做鸡毛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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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吃椰子鸡,两个椰青开口取汁,加入矿泉水稀释好以后扔两片姜进去,等着煮开。
锅里汤底沸腾,倒进去处理好的鸡肉,然后等着它再次煮沸。
等的时候,大家一边说话一边吃着桌上的一盘炒鱼籽。
鱼籽清洗得极干净,一点都没有姜茶起初担心的鱼腥味,用肥厚的鸡油炼制的油炒得干干爽爽的,金灿灿之中夹杂着青椒的绿,吃起来粒粒分明,还有一丝微微的辣,很有意思。
姜茶真是每吃一口,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老太太问她叹的是什么气,“是不合口味吗?”
莫随听到这个问题嘴角一抽,您看看她一口接一口的样子,像不合口味吗?
要是不合口味都这样了,那合口味还不得疯啊?
姜茶又舀了一勺鱼籽放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应道:“是太好吃了,好吃到我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个对美食毫无兴趣的人做的菜。”
莫随正拿勺子将鸡汤锅里的浮沫打捞出来,闻言挑眉撇了她一眼,又低头把火调小。
老太太对姜茶的话很感兴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阿随跟你说的?”
“是啊,莫医生说的。”姜茶点头,把那天她和莫随去吃自助餐时他们的交流告诉老太太。
想了想,她还是没把差点遭抢劫的事说出来,怕老太太担心。
老太太听完忍不住笑眯眯地看一眼莫随,调侃道:“还是第一次听你跟别人说这些话。”
莫随吃鱼籽的动作一顿,淡淡的道:“话赶话罢了。”
表情看起来相当从容淡定,云淡风轻,实则面皮已经隐约绷紧,甚至心里已经开始有点后悔那天跟姜茶说得太多。
老太太笑着哼了声,扭头看向姜茶,吐槽他道:“他啊,很闷的,小时候是因为身体不太好,比较好静,那会儿喜欢弹钢琴,后来他妈妈走了,没人督促他练琴了,就开始松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练到高二就再没怎么摸过了,家里那架钢琴的琴盖,次次都是一摸一手灰。”
姜茶闻言惊讶地看向莫随,眼里都是赞叹的光,“莫医生你会弹钢琴啊?好厉害!”
莫随被她这么直白地一夸,顿时更尴尬了,面皮微不可查地抽搐两下,“……这很正常吧。”
确实是很正常,甚至于比起现在没几项本事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有特长的小孩来讲,会弹钢琴实在太太太正常了。
但是,凡事都有但是,姜茶摇摇头,“我不会啊,我对乐器一窍不通。”
也不用别人问,她自己就说了:“我小时候就只学过跆拳道,如果去公园射气球和套圈也算的话,这个也算我特长,小时候一块钱十个圈,我扔得可准了。”
她兴高采烈地给老太太和莫随说起小时候的趣事,说她去套圈,豪爽地买了十块钱圈套半天,把地摊老板吓得把玩具熊送给她然后让她赶紧走。
这些事莫随从没做过,没有任何体验,但看着老太太津津有味的表情,再看看她明亮的笑脸,他突然生出了一点好奇。
这种好奇突如其来,也没有来由。
这时锅里的鸡肉可以吃了,蘸料是特地为它配的,沙姜去皮切成蓉,加生抽和小青桔汁,再加点切碎的小米椒,酸辣口,给鲜甜的鸡肉再添几分风味。
吃完鸡肉,就开始涮些配菜,用清甜的椰汁汤底涮过的珍珠马蹄、玉米、生菜和竹荪,全都清甜爽口,尤其是竹荪,更是吸饱了汤汁,吃起来格外鲜美。
只是老太太上了年纪不能多吃,莫随又想来胃口一般吃得不多,桌上只有姜茶一个正当年胃口又好的,自然大部分都进了她肚子。
老太太看得很高兴,一边给她夹菜,一边感慨:“要是你随哥有你这么好的胃口,我做梦都要笑醒咯。”
姜茶闻言一抬头,就看见对面莫随淡定地喝汤的样子,慢条斯理的,一调羹汤都要分成两口来喝。
不由得想起中午时差点被他剩下的那几颗云吞。
她点点头,对老太太的话深以为然,“莫医生就是胃口不好,吃得太少了,像我们个个都吃那么多,人人身体都好。”
老太太表示很赞同。
但莫随忍不了,反驳道:“确定吗,你的同事们个个身体都好,没有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神经衰弱,没有关节炎风湿痛心脏不适腰肌劳损?”
姜茶想说没有,但实在张不开这个口,有一说一,长期高强度日夜颠倒的工作压力下,很多同事都是四十不到就一身病痛,不说远的,就说莫怀安生前,烟酒不离口,三高那是一个不落,还有支气管方面的毛病。
莫随见她不吭声,哼了声,阴阳怪气:“这些我都没有呢。”
姜茶震惊:“……”好家伙,你居然点亮了这个技能:)
“好啦好啦,不要吵架。”老太太适时地出来和稀泥,又问明天吃什么。
莫随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以前村尾有户人家养鸽子去卖,现在还养不养?”
老太太想了一下,“你说村尾的张家?养啊,不养鸽子怎么挣钱,怎么,你要买鸽子?”
“买吧,明天咱们吃鸽子。”莫随道,“待会儿我去买,十只ru鸽应该够了。”
老太太又问他打算怎么吃,“炖汤,还是做脆皮ru鸽?”
莫随道:“做玻璃脆皮ru鸽吧,很久没做了,您喜欢那个。”
“你爸也喜欢,说下酒很好。”老太太脱口就是一句。
说完又停了下来,微微有些出神,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莫怀安。
莫随心里一颤,突然觉得放任她随心所欲,一个人住在老宅是件特别残忍的事。
老太太年青嫁过来时,这里还只是几间土胚瓦房,两口子胼手砥足地劳作,让土胚瓦房变成砖瓦房,又变成楼房小院,几个孩子也是在这里出生,那是属于她的不多的美好回忆。
如今丈夫和儿子都没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看着这房子的一砖一瓦,一面回忆从前的美好,一面咽下家破人亡的苦水。
莫随和姜茶对视了一眼,刚想说什么,就听姜茶笑道:“莫医生做菜这么好吃,我也喜欢,真羡慕我师父,能经常吃到这么好吃的菜。”
说着又问:“脆皮ru鸽我吃过,玻璃脆皮ru鸽是不是跟它差不多啊?”
莫随还是第一次觉得姜茶的声音居然那么动听,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他便立刻应道:“差不多,就是多刷了一道玻璃浆,炸出来的脆皮很脆,就像手机的钢化玻璃膜,碎一点就周围都碎了。”
姜茶想象了一下,不由得哇一声,“这么厉害啊?玻璃浆是什么?”
“用面粉、生粉、泡打粉和蛋清调的糊。”
莫随想要将老太太从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里拉出来,便耐着性子仔细给姜茶讲了一遍玻璃脆皮ru鸽的做法,好吸引老太太的注意力。
姜茶听得一愣一愣的,一边悄悄咽口水,一边好奇地问他:“莫医生,问一下,你去哪儿学的做这些菜,新东方?”
莫随一噎,半晌才回答:“……网络。”
“……自学成才?”姜茶惊讶地看着他,露出佩服的目光。
莫随顿时觉得很囧,这叫什么自学成才,只要有食谱,又不是真的一点天分都没有,浪费很多原料之后,多多少少都能有点成果吧?
老太太看着两个小年轻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莫随话多了点,脸上表情也比平时丰富了点,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她提起莫怀安的七七,问莫随:“五一的时候差不多了,我想请人来给你爸做一场法事,你哪天回来?”
莫随在心默数了一下值班的日子,应道:“月底最后一天吧,五一当天我要值班,我看能不能跟同事换换,下周要补班,也没周末了。”
“那就五一再回来,那我过两天去找人挑日子。”老太太点头,转头问姜茶到时来不来。
姜茶倒是想来,但实在没时间,只好遗憾地摇摇头,“节假日外出的人多,游客也多,所里每年五一、国庆这样的日子都不休息的,要参与节日安保。”
这倒是,他们这个工作,越是节假日,越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穿上这一身警服,这辈子很可能就跟节假日没什么缘分了。
老太太见她表情有点失望,就安慰道:“不要紧的,你师父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很高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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