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21章 大婚(3/4)

景缃炎吐吐舌头,“十三哥,我去待客了。”他忙不迭地溜走了。

秦禛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一个小太监送来三套嫁衣,每一套都是精品,每一套也都不大合身。

她捡最长的一套穿了——袖子和裙子恰好够长,但也仅仅是够长,繁琐的拖拽没有了,看着倒也干净利落。

出茶水房之前,秦禛盖上了盖头,琉璃领她出门,上了一架肩舆,过两道仪门,又在垂花门落了轿,一个盛装的漂亮小姑娘扯了她的袖口三下,她便下了肩舆。

走红毡,过火盆,跨马鞍。

秦禛扶着喜娘,一边走,一边警惕着四周。

眼睛看不见,耳朵就格外灵敏,窃窃私语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衣裳好像不大合身。”

“的确短不少。”

“没听说吗,路上出事了。”

“我听说了,遇刺了,刺客用了火铳,凶险极了。”

“真是福大命大。”

“那是,否则能当王妃吗?”

秦禛觉得这话有道理,她运气着实不错,如果当时正襟危坐,她的脑袋绝对会多一个大窟窿,又岂会在这里被人评头品足?

一路听着,思考着,红毡很快到了尽头。

秦禛被喜娘领到指定位置时,瞧见一双精致考究的短靴。

这是景缃之的鞋。

要开始拜堂了。

高堂不在,皇上没来,就只能拜天地鬼神了。

一上香,二上香,三上香;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送入洞房。”磕到头昏眼花,秦禛才听见如同纶音的四个字眼。

景缃之用绸带引秦禛进入洞房,后者踩着几只麻袋坐到了喜床上。

一位三十出头的贵妇人替秦禛挑开盖头,笑道:“称心如意。”

秦禛欠身笑笑,以示谢意。

昭王则起了身。

那贵妇人劝阻道:“此为坐床,还请王爷再坐一下。”

景缃之道:“二嫂辛苦,王妃在路上出了事,皇上只怕还惦记着,我现在要进宫一趟,合卺酒回来再喝,其他仪式就由二嫂替wǒ • cāo办一下。”

“这……”齐王妃看向秦禛。

秦禛愤怒地看着景缃之。

景缃之微微一笑,“大喜的日子,王妃却遇了刺,此事非同小可,必须马上着手,本王去去就回。”

齐王妃无法阻止,只好抱歉地对秦禛笑了笑。

把景缃之送出去,她让婢女端一张圆凳,在秦禛膝前坐下,安抚道:“弟妹,十三弟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大礼走完了,仪式已成,剩下的就不着急了,我们缓着来。”

秦禛道:“多谢二嫂,弟妹怎样都行,无所谓。”

不管景缃之为什么走,他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她自然也不用热脸贴冷屁股。

齐王妃松了口气,“那就好办了,弟妹再歇歇,一会儿二嫂带你认认亲,认完了就可以歇着了。”

“谢谢二嫂,辛苦了。”秦禛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不辛苦。”齐王妃的视线在她勾起的唇上停驻片刻,“弟妹的口脂真好看。”

秦禛道:“这是我自己做的,等下会有一份送给二嫂。”

齐王妃拉住她的手,亲亲热热地拍了拍,“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秦禛道:“二嫂不必客气,应该的。”

妯娌俩聊了一会儿,待喜娘来叫时,秦禛让琉璃等人带上礼品去花厅见亲。

这又是乱糟糟的一个大过场,各种称呼、各式长相一股脑地钻进秦禛的大脑里,脑瓜仁疼。

好在该送的礼都送出去了。

来者非富即贵,只要她的口脂和香皂好用,依依香坊就不用发愁东西卖不动。

……

秦禛这边认亲时,景缃之已经到了含章殿,正在和建宁帝汇报情况。

建宁帝原本要去主持婚礼的,就是被这一场刺杀阻住了脚步。

他不明白,刺客为何不守着他,转而去对付一个弱女子。

景缃之道:“刺客羽翼未丰,刺杀秦二应该是为了泄愤。”

建宁帝颔首,“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杀不了我。”

景缃之道:“不过是想给臣一个下马威罢了。”

建宁帝蹙起眉头,“你说得对,当年还是朕太仁慈了。”

景缃之不置可否。

当年他的确想过斩尽杀绝,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性格不像以往那样尖锐,他反倒感激建宁帝阻止了他。

如今建宁帝开始后悔,他便明白了司徒演的苦心。

帝王心术,不可不防。

他以前太放肆了。

建宁帝问:“查到什么了吗?”

景缃之摇头,“迎亲的是王府护卫,射击距离太远,赶到时,刺客已经不见了。”

建宁帝道:“如此看来,秦二能活下来实属不易,朕倒是给你指了门好婚。”

景缃之认同他的话,如果不是秦禛,换成任何一个女子,今天都很难活到昭王府。

建宁帝靠在椅背上,忽地一笑,“秦二身着一席红色嫁衣,骑一匹黑色骏马,在市井中招摇过市……啧,朕倒是很期待与她的会面。”

他挥了挥手,“好了,宫门就要落锁了,回吧,不要辜负了人家。”

“是。”景缃之起身告辞。

从宫里出来时,一轮弯月挂上了天际,清雅,明亮。

景缃之骑着马,溜溜达达往回走,不急不躁。

盏茶功夫的一段路,他走了一刻多钟。

回到家时,宾客已经散了,偌大的王府恢复了平静,只有一串串彩灯兀自在早秋的夜风中热闹着。

景缃之换了衣裳,在外书房喝饱茶水,这才往正院去了。

“王爷到。”守在门口的小丫头喊了一声。

景缃之特地看了她一眼,他不认识,应该是秦禛带过来的。

小丫头缩了缩脖子。

景缃之进正堂,穿过起居室,到了卧房。

红烛高照……

八仙桌上摆着一只托盘,托盘里的两只玉瓠瓜里装着纯净清香的酒。

“王爷。”秦禛放下手里的书,从床上起了身。

她卸妆了,湿润的秀发在头顶松松地绾了个圆髻,身上穿着大红色襦裙,衬得脸蛋白里透红,烛火在晶亮的大眼睛里跳跃,格外好看。

景缃之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她,她穿着嫩粉色褙子,给他留下一个极为做作的印象。

他大步走到秦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秦禛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后退,仰着脖子,寸步不让。

景缃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张粉嫩、饱满的唇上,头一点点低了下去……

起初,秦禛无动于衷,静静等待对方不战而退。

但当薄唇越来越近,对方的鼻息越来越热时,她忽然意识到,这是男权社会,跟男人做这种较量毫无意义,对方只会觉得她轻浮不堪,却绝不会因此爱上她。

思及此,秦禛脚下一滑,后退了一大步。

景缃之转了几下手中的小刀,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在八仙桌旁坐下,用陈述的语气说道,“你不想嫁给本王。”

秦禛道:“是王爷不想娶本王妃才对。王爷想说什么,大家开诚布公不好吗?”

景缃之挥挥手,把伺候的嬷嬷和婢女赶了出去,翘起二郎腿,“开诚布公就是本王不喜欢你,不想碰你,但明天宫里的嬷嬷会来收帕子。”

“帕子?”秦禛蹙了蹙眉头,“哦,元帕。”

她朝架子床走了过去,从抽屉里抽出一张不小的丝帕,然后又往化妆台走一趟,从里面取出一支细针、一只小瓷瓶和一支毛笔。

“这个简单。”秦禛在景缃之的对面坐下来,用细针在食指指尖一戳,挤出一滴鲜血,然后戳中指,再挤出一滴,揉一揉丝帕。

丝帕皱了,两滴血交汇、印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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