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冯氏还穿着素服,跪灵一天,眼睛被姜汁帕子熏得又红又肿,嗓子哑得厉害。此时,大冯氏坐在床榻边,一边抹泪一边哭道:“你们兄弟两个,自小就不让我省心。伤成这样,不好生养伤,急着跑回来做什么。要是伤口迸开了,或是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这可怎生是好。”
沈祐有些笨拙地哄大冯氏:“婶娘别恼。我们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
大冯氏更咽不已:“辛辛苦苦将你们养大成人,娶妻成家。不要你们怎么孝敬我,别总让我忧心牵挂就是了。”
沈祐只得保证:“这是最后一回。以后我一定听婶娘的话,绝不让婶娘操心了。”
大冯氏这才擦了眼泪,絮叨着问起了沈祐伤势如何。
沈祐竭力轻描淡写:“我受了三处轻伤,太医说了,伤势不重,养两个月就好了。”
大冯氏哪里肯信,照例要看一回伤口。沈祐忙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冯少君。
别看沈祐在东宫叱咤威风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到了大冯氏面前可不好使,照样得乖乖听话。
冯少君忍着笑,张口为夫婿解围:“婶娘别心急,他今日换过伤药了,不便再脱衣,也免得折腾得伤口迸裂。等下一回换药的时候,顺便看一眼。”
大冯氏总算听进去了:“你说的也对。”
沈祐悄然松了一口气。
他也是快二十的成年男子了。被婶娘追着脱衣服看伤,着实有些尴尬。
不过,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出口。不然,定会惹得大冯氏伤心抹泪,再滔滔不绝地絮叨“我辛苦将你养大现在就开始嫌我了”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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