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那段尘封的记忆，距今已经有十多年了。
无论是霜之哀伤、超神器斗铠，还是王冬如今所展现出来的一切能力，小舞都是从未见过的。
她虽然远远地观战了全程，但小舞并没有杰出的精神力。
所以，她无法看到战斗结束后双方的动作，更无法探听到当时千朝光与生命女神等人的对话、洞察到细节。
她知道的，仅仅就只有那些记忆。
“都不是。”小舞笑着摇了摇头，“是感觉。”
“感觉？我不明白。”王冬微微皱眉，“你自爆神力，身体重创至此还要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不”
小舞并未有其他反应，只是痴痴的盯着王冬的面甲，试探着伸出了一只沾染着鲜血的手。
“可以让我.摸摸你的脸么？”
这一刻，王冬沉默了。
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舞的这个要求。
她原本想说“不行”的。
但是，看着小舞那双充斥着希冀的眼眸，甚至已经完全能够算作是卑微的请求和表情，话到嘴边，她突然又有些说不出口。
自己真的要拒绝么？
沉默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
王冬依旧没有说话，看向小舞的眼神越发复杂。
但是，她的头盔与面甲却在此刻如同水波般缓缓消退，显露出了其中那张英气的面庞。
一头粉蓝色的短发经过了先前的战斗，显得有些乱糟糟的。
也不知为什么，王冬突然鬼使神差般的从储物魂导器中取出了一把古朴的木梳，理了理散乱的碎发，将它们尽可能的收敛整齐一些。
就连王冬自己都不记得，这把木梳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到她手中的。
好像自打她记事开始，大明就一直用这把梳子给她梳头发。
整日将她打理的漂漂亮亮的。
看着那张熟悉，但又与记忆当中有所不同的熟悉面容，小舞的眼圈红了。
两行清泪潸然泪下，划过那被一条条染血的伤痕。
她伸出手的动作很慢、很轻。
就像是生怕眼前之人突然改变了主意。
但是，直到小舞的右手即将触碰到王冬脸蛋的前一刻，她却又突然有些神经质的迅速将手抽回。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旁的秋儿一跳，险些将手中的黄金龙枪直接捅出去。
然而，小舞仅仅只是抽回了手罢了。
她将手用力的在那已经被完全染红了的裙摆上用力擦着，却怎么用力也都擦不干净。
手上早已经凝固干涸的血迹无论如何也无法抹除，反而越发越脏。
越是这样，小舞就越是用力，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焦急，甚至有些惊慌失措了起来。
王冬轻轻叹了口气，想要迈步上前。
但她仅仅只是刚将那口气叹出口，小舞就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了起头，不断落泪的眼中充斥着哀求的神色。
“再再等一下.可以么？求求你.我.我会很快很.”
小舞的后半句话说不出口了。
因为王冬已经走上前去，主动牵起了她那双染血的双手，轻轻地将其贴合在了自己的脸上，任凭那黏腻腥臭的血渍将自己白皙的面庞染成了一道道紫红。
她能够感觉到，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是那样的冰冷。
它的主人整个人置身于万载玄冰窟之中，不断地颤抖着，一刻不停。
“不必如此。”
王冬尽可能平静的说着。
“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原本惊慌失措的小舞突然呆滞。
转瞬之间，她已是泪流满面，崩溃般的嚎啕大哭。
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之后，又被宽厚的长辈所原谅的孩子。
“对对不起.”小舞断断续续的说着。
“不，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这件事上，你也同样是受害者，更是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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