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不对,十一年,过完年我都二十七了。”
十一年……轻松的语调背后是周梁不够了解的过往,他突然明白过来,想岔开话题,又听赵小宽说,棉被是已故的父亲做的,他几年前背回老家翻新过一次。
“弹棉花你知道不?用棉花弓……弓箭你知道吧?有点像,然后用木锤敲弓上的弦,弦把棉花弹松了就能做棉被。”赵小宽看周梁有点呆,猜他肯定没见过,“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爸以前在镇上就是做这个的,现在城里看不到了。”
“我懂!”周梁不懂弹棉花,听得云里雾里一脸懵,怪自己没跟赵小鹏打听清楚。在赵小宽略微惊讶的眼神下,他面不改色地将刚才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你看,你跟我说,我不就懂了么,再说说。”
“……”赵小宽被周梁满脸求知欲的样子逗笑了,“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爸留给我的东西我有感情,所以不想换,盖着挺暖和的,不比你这条羽绒被差。”
“以后都不换了。”周梁轻轻捏着赵小宽的手掌,问他是不是也会弹棉花。
“会啊。这活特别累人,比做油条累,一天下来腰酸背痛,那弓沉着呢,还得掌握平衡。打一床棉被工序也多,费时费力,我那会儿一放学就帮我爸弹,他一个人很辛苦。”赵小宽说着陷入了回忆,良久,他发出感慨,“去年回老家,镇上那家弹棉花的店关门了,我问隔壁卖香烛的老板,说是不做了。现在都机器弹棉花,挣不着钱了。”
“我爸要还在,估计得改行跟我一起卖油条。”
“嗯。”
越是了解赵小宽的过往,周梁越是心疼,不着边际地去想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认识他,如果早几年认识,他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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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梁将干洗过的新衣服和新鞋袜整齐地叠放在床尾,叮嘱赵小宽明天穿,又拿来对联和双面胶,邀请他一起贴。说是一起贴,赵小宽几乎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负责指挥,顺便撕一下胶条。
“这个位置行么?”周梁举着对联上下比划,回头问赵小宽有没有歪。
“右边高了点,停,再往上去一点。”
“这样?”周梁往上移了一公分。
“行了。按着别动啊,我给你撕胶条。”赵小宽拄拐走到周梁身边,低头认真撕胶条。
屋里开着暖气,赵小宽没套羽绒服,睡衣被孕肚顶出一道弧形,周梁盯着他圆鼓鼓的肚子,忍不住想摸一摸,便顺手摸了上去。赵小宽一看对联歪了,打开他的手,“你贴就贴,瞎摸什么。”
“小油条最近闹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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