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将碗中的酒饮下。
……
殊不知,张百里此刻也盯着碗里的饭菜,闻着空气中的肉香,饱受煎熬。
前头说了,他家穷,吃肉难得。如今大海碗盛了饭,米是好米,菜也鲜嫩,可就是全是素的!连肉菜里头的菜都没给,仿佛就怕他粘到味儿了……
这饭菜滋味自然是极好的,倘若前头那伙人不要又吃鱼又吃兔又吃肉的——
一失足,果然成千古恨!
倘若再有一次机会,他绝不要那个半点用处都没有的大黄牛了!
而白麓则侧头看着时阅川。
他正在喝酒。
用的不是金樽玉盏,而是粗陶碗。
那酒液带着微黄的浑浊,也并非好酒,大约只是够辣。
而眼前朗朗如松的贵公子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衫,骨节分明玉白纤长的手指牢牢端住酒碗,跳跃的火光将他的手掌映出一层不可思议的细腻光晕。
被黑红色的粗陶碗映衬着,格外动人。
白麓不自觉的看呆了。
时阅川便在此时又饮下一口。
有一痕酒液顺着下巴向下流淌,如同蜿蜒的小溪,越过那正滑动着的喉结,最后深深浸入了衣襟里……
而饮酒的人若有所觉,此刻仍旧端着酒碗,微侧过脸来,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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