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萤顿时一阵恶寒,只是不好做在脸上。浓情蜜意也有阵子了,该办正事了,于是轻轻推了他一下,“郎主不是说要让我喝酒驱寒的么,我才从外面回来,还没换衣裳,你且等我一会儿,我换了衣裳再来。”
他觉得再走进冷风里大可不必,便道:“让她们把衣裳取来就是了。”
那俏生生的脸红起来,鼓着腮帮子说:“难道让我在郎主书房里换衣裳?那可成什么体统!”
他最喜欢她娇憨的样子,但女孩子有女孩子的自尊,像更衣这样私密的事,就算委身了他,也不能在他面前无所顾忌。
她终于辞了出来,从温暖的书房一头扎进了严寒里。书房离她的院子有段路,她边走边吩咐贴身的女使:“赶紧把消息传给魏国公知晓,楚国公仿照他的笔迹写了‘敕’字,欲图联合耿煜栽赃他,请他千万小心。”
女使道是,送她进了内院,方装作若无其事地到二门上传话。
只是耽搁了太久,这样须臾万变的时节下,不知一切是否还来得及。
那厢谏议大夫已经直入禁中面见官家,彼时向序在内的几位侍制近臣正为官家讲解诗书文史,谏议大夫进门便将消息呈禀了官家,“魏国公居心叵测,纠结江湖术士在府中开坛做法,如此行止,对江山社稷大大不利。”
官家大觉意外,“在府中开坛做法?他要干什么?”
谏议大夫道:“临近年关,借着祈福的名头行巫蛊之术,恐怕也大有可能。官家还记得上次的白云观符纸一事么?当日开坛的高功莫名下落不明,到如今人也没找到。那日审刑院纠察,竟从魏国公身上搜出一张求子符来,这事官家难道不觉有异么?官家,如今朝野上下人心浮动,见风使舵者不在少数,长此以往金瓯难免受损,还请官家痛下决心整治,还这江山社稷一片太平。”
众人面面相觑,这样直达痛肋的弹劾,显然比昨日的参奏严重得多。
官家也有些两难,毕竟这件事若开始查证,就是宣告太子选拔正式提上日程,各方势力也该粉墨登场了。自己到了这年纪,身体也每况愈下,实在不知能不能经受这样的起落。
他看了谏议大夫一眼,“这件事,谏院可曾复议过?”
谏议大夫道:“兹事体大,半个时辰前刚有线报送达,臣不敢耽搁,立时便携消息来向官家回禀。”
“那依你的意思,如何处置方为妥当?”
谏院素来有知无不言、言无非罪的特权,因此不需顾忌任何人的看法,谏议大夫拱起手道:“历朝历代对于巫蛊三令五申,严令禁止,汉朝著名的巫蛊之祸,牵连人数众多,为汉武帝深恶痛绝。如今魏国公广邀术士,在府内开坛,不拘他祈求的是风调雨顺,还是有大逆不道之心,都当严惩以儆效尤。依臣之见,速速派遣缇骑赶赴魏国公府,捉拿相关人等严刑拷问,如此不良之风才可矫正,朝中事有违失,方可纠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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