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槿恹恹地低下头。
是的。
很久之前,她就是这么想的。
在每一次拔刀出鞘的时候,每一次拼命修行,刻苦提升实力的时候,每一次想象着自己返回大都的时候……她心中早已经预定好了敌人。
那就是取代父亲产业的赵氏!
而且她也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所有站在这条战线上的人,都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
包括……姐姐。
听起来很凶狠,但此刻豁然回首,却发现这其实是个很幼稚的想法。
但……
一个人锲而不舍的去做某一件事……往往不都是因为一个倔强的念头么?
当初握住刀的时候,如果不知道自己的刀最终将要落到哪里,她还能一路走下去吗?
可如今她回大都了,以一个复仇者的身份……却发现自己的这把刀,即便拔出,也不知该砍向谁。
崔忠诚么?
赵西来么?
全都不是……当初那个愤怒握刀开始超凡修行的女孩,把全世界都划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上,十年后她重新触摸狮子巷的石壁,却无法欺骗自己。
她也感觉到了……赵氏,不是狮子巷旧案的真正凶手。
……
……
“夫人,距离备选议员即位的日期只有不到一周了。”
周济人坐在石墩上,对着那一间紧闭木门的阁间轻声道:“法案的事情影响重大,赵氏不会善罢甘休,这一周……他们会实行最后的反击。”
陆南栀此刻正盘膝坐在阁间的地板上。
微光透过窗叶细密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状态在松弛与紧绷之间,面容放松,鬓角的发丝随窗棂吹入的微风摇曳晃动,这个打坐姿势是父亲教给她的,据说是很久之前的古人留下的修心之术,可以调整呼吸……与超凡修行中的“呼吸法”有着相同的原理。
在法案这件事情上,赵西来已经和自己说得十分清楚。
花帜没有选择。
在最高席的意志压迫下,唯有与相对友好的“光明城”,以及“林家”合作,才能保证东洲的总体利益最大化,事实上这就是放弃了反抗,东洲议会心甘情愿从棋手的位置后退一步,让大都区成为五洲最高席意志博弈的棋盘。
从大都议员的角度出发,她此刻坚决反对议案通过,就是表明东洲议会的态度……与觉醒法案的实施与否无关,最高席无权压迫东洲的意志。
从得到的信息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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