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露还特别有心机的少穿了一件,只在单薄的白绫子衫外套了件水红的轻纱对襟,整个人是袅袅娜娜,纤弱动人,一见王爷踩着脚蹬下了车,便主动迎上去,只嘴巴刚张开,王爷忽然转身,从车里掏出个人,双手横抱了下来,看那意思是要抱着走的,只是佳人害羞,挣扎了下非要自己走。
此佳人不是别个,正是汤媛。
纵然是最不爱吃飞醋的萱儿脸色也有点变了,无法描绘的酸涩。
个把月不见,裕王与媛姐姐的感情似是变化些许,具体哪里变了,一时也说不清,只感觉裕王留在汤媛身上的目光,哪怕短暂的只有一息,也足以令人血液沸腾。
而汤媛似乎也适应了裕王的亲近,但从前只要裕王一靠近,可能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样子,就像一只炸毛的小动物,仿佛要随时发动攻击或者逃命。
萱儿难过的垂下眼睑,轻咬下唇。
含薇和紫露则用余光不停的乱瞟,直到贺纶主动走向萱儿。
萱儿大概也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愣了下,立即欣喜若狂的行福礼,“王爷……”
“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紫露和含薇各有所长,但在账务方面远不及萱儿,所以内宅的中馈基本靠汤媛和萱儿主持,当汤媛不在府中,萱儿难免劳累,而贺纶这个人素来赏罚分明,对于有功之人自不会吝啬言语。此刻,他淡淡的赞许一句,张录则极有眼色的带着萱儿并两位掌仪下去登记从俞州带回来的土仪。
萱儿喜不自禁,转身离去之前,水汪汪的眼睛还看了他一瞬又羞涩的垂下。
贺纶笑了笑。
好一对色授魂与的男女。汤媛一脸茫然跟在贺纶身后继续赶往朗月堂。
陆小六那边托了干女儿和乱党的福,不仅得以入裕王府避祸还能跟干女儿相聚,也算是因祸得福。
汤媛自知能力有限,负担不起医治干爹的白银,但不能因为负担不起就一毛不拔或者心安理得的享受,所以她拿出四分之三的积蓄,大大方方的呈给贺纶,“王爷,这是奴婢所有的积蓄。”她嘴里甚少吐句老实话,“多的,奴婢实在拿不出了,虽然这在王爷看来还不如九牛一毛,但一毛也是毛,这是奴婢所有的心意。”
她不想让贺纶将自己看成一只米虫或者小宠物。
贺纶看了看她的银票,“原来你比我以为的还穷。”
啊……是啊。汤媛尴尬道。
所以千万别娶她啊,她可能连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都凑不齐,如果不能在箱子里添石头的话。
贺纶把银票塞她手里,“等本王缺钱的时候自会跟你要。况且是本王主动留陆小六在此养伤,说不定还能吸引一两个乱党,正愁没地方捉呢。”
为了捉乱党竟不惜在自己家里设捕狼的夹子,这厮是有多自信,就不怕哪天不小心给人……呃,汤媛瞅了瞅银票,微微拧眉,“可这样多不好意思啊,我干爹还数落我呢……”
“那就肉偿。”他忽然笑道,甚为邪恶。
“我干爹都这样一把年纪,您口味也忒重了。”汤媛大着胆子挤兑他一句,立时找了个借口溜走。
身后传来贺纶恐吓的声音,“找揍呢!”
揍你妹,是你先耍流氓的!
不过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那么凶狠,除了嘴巴……汤媛边溜边想。
九月十七,贺纶入宫面圣,汤媛随驾,拎着一只巨大的包裹,惹得黄门小内侍紧张的检查了好几遍,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有,十几只装满花草种子的小陶罐,俞州的桂花蜜,桂花油,还有一只圆形的西洋镜,其实就是老花镜,其余皆是零碎舶来品,譬如套筒娃娃,一层套着一层,一共能拿出七个小人人,这是汤媛淘到的最有趣的的玩具。
去寿安宫之前,她又追上贺纶。贺纶见她微微喘息,粉腮如霞,心里有些异样,垂眸望着她笑道,“怎么,想跟我回景仁宫?”
“这个,给六殿下与和熙公主。”她笑弯弯的举起两只套筒娃娃,一男一女,无比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