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在乎吃苦受累,可谁要逼她去死……她真的会杀了他。
汤媛的目光渐渐变得孤勇,似是一瞬间投注了巨大的勇气。
她缓缓抬起眼睫,不知贺纶立在门口看了多久。
他手里提着她的绣鞋,“为何不穿鞋就跑?”汤媛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闹明白贺纶那样清高绝傲之人怎会有闲工夫对她一个宫婢死缠烂打。
她不是怀疑他的死缠烂打,而是清高绝傲?
但今天大概不再怀疑。
贺纶半蹲在她身前,她的脚恰好落在他掌上,比整个手掌还要小一些,怪不得古人云飞燕能做掌上舞,想来女子的脚是真的小。
他一面为她套上绣鞋一面道,“找我做交易的是你,中途忍受不了的也是你,但是汤媛,你凭什么拿准了我事事都要听你的或是忍让你?”
女孩子大概没想到他会进来,尚且处于惊愕茫然中。
“奉劝你一句,如果做不到就别拿‘交易’这两个字糊弄别人也糊弄自己。林潜说的没错,你们女子动心难,抽身更难。”他用帕子仔细擦了擦为她穿鞋的两只手,然后弃如敝履般丢在她脚边,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笑道,“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没有你我会不行。好吧,交易作废,只要你有本事瞒着皇后,我不会干涉你与贺缄,希望你的结局不会太惨。”
他倨傲的看她一眼,信步从容而去。
那日年纪大的宫婢前去整理五殿下的寝卧,发现床单上有一星点血,但并无属于男子之物,所以这到底是成事还是没成事?
此后每隔五日贺纶照常来瑞通馆,大家都以为汤媛在里面伺候,其实她只是按照吩咐立在外间站岗。倘若上书房那边下学早,他偶尔也会来景仁宫,对她与寻常宫婢无异,倒不过故意对她冷淡,而是他对普通宫婢都是这个态度。
关于这件事汤媛也真不怪他。
他说的没错,提出交易的是她,中途受不了的也是她,所以她这个人不太擅长出卖.身体换好处,这也是短板。如今交易作废,那便没必要再可惜贺纶这条线。
既然唯一会刁难她的人退场,那么她还有什么好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