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岂有此理!
“不用了妈,”司宣阳制止了张婶,“郁森的胃不好,晚上吃的东西杂了,会很难消化,医生说过,大的肉块都要少吃,别弄得太多惹他馋了。”
“啊?哦......这么惨啊?”舒玉卿挪到郁森的对面坐下,眼神愈发怜惜。
“没事的阿姨,这些菜也挺不错了,阳阳说慢慢养,一定能养好的。”郁森露出标准的小白花微笑,干净纯粹。
司宣阳面色淡然,虽然昨天郁森还在他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表示过“什么玩意儿的补血套餐!老子宁肯痛死也要吃火锅冰淇淋!”
看在此刻气氛还不错的份儿上,他就暂时不揭穿吧。
......
一顿饭吃得司楠是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瞧着舒玉卿的态度一点一点变化,简直是质的飞跃,就差拉着手喊儿子了。
郁哥可真是个奇人!
他服了。
吃过了饭,送走了舒玉卿,郁森被司宣阳领着,到屋后面的人工山道散步消食,想着饭桌上舒玉卿对他的嘱咐,弯着眼睛笑了:“你妈妈简直比我自己还紧张我的身体。”
司宣阳也笑了笑:“因为她爱我。”
“所以会爱屋及乌?”
“爱屋及乌是一方面,我妈其实很敏锐,”司宣阳握着郁森的手,拇指指腹从他的指关节一个个摩擦过去,定定地盯着路旁暖黄的灯光,语气平静,“她更怕你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的整个人生都会崩塌。”
他顿了顿,接着说:“她的担心是正确的。”
郁森心里霎时间震颤一下,连脚步都不自觉地停住了。
秋夜渐凉的微风从颈间掠过,似乎延长了那股蔓延全身的颤动,郁森缩了缩脖子,转身环住司宣阳的腰,贴得紧紧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意,声音苦涩:“你又有预感了对不对?快到时间进去了?”
司宣阳深深地埋在郁森的颈窝,用力嗅了一口,盼望着让这股属于郁森的味道染遍自己全身:“......嗯,就这几天了。”
郁森心里陡然发紧。
事实上,他天生带着一股洒脱劲儿,觉得生死有命,凡事尽力了就好。
但跟司宣阳在一起后,对死亡的认知和恐惧都在一天天加深,在挂钟世界里,他总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他会遇到的只是受伤而已,仅限受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