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侯一席的王庆听了眼神陡然一厉,冷冷地望向陈玄丘。
坐在上首的姬侯先是一愣,然后才不以为然地道:“哦,原来如此,陈贤所言的,并非是民,实为奴隶。”
“国君,奴隶也是人!”
“不错,奴隶也是人。但奴隶,是其主人的个人财产,主人如何发落,便是寡人,也干涉不得。就像这酒,它是寡人的,所以寡人喝了它,谁人管得?”
姬侯一口喝干了杯中酒,乜眼看向陈玄丘,又道:“这杯,它也是寡人的!”
姬侯把杯往地上一抛,摔得粉碎:“寡人要摔碎它,又有何人可以说三道四呢?”
大司马魏岳爱才,生怕陈玄丘继续激怒姬侯,忙打岔道:“小子出言无状,还不快向国君陪罪。祖宗成法,也是你这个小辈能妄加议论的么?”
陈玄丘淡淡一笑,道:“某从不相信世间有什么祖宗成法。所谓的祖宗,都有他的祖宗。所谓的成法,都是从无到有。
前人之法能成为成法,是因为它行之有效。但一时有效不代表永远有效。奴隶之制,确曾起过它的作用,可现在,它已不再适合天下发展,该变一变啦!”
陈玄丘从席后走出来,站在两列席位中间,微微展开双袖,原地转了个圈儿,朗声道:“臣如今身高七尺八寸,而五年前身高五尺一寸。试问国君与在座诸君,五年前我最合身的衣服,如今若还穿着,它还合身吗?
时,在变。势,也在变!我们就该因时因势再定新法。给未来人定下新的祖宗成法!总有一天,当它不再合后人之身的时候,后人也会把它脱下来,量体裁衣,再制新法!”
姬侯勃然大怒:“够了,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陈玄丘摇头叹息道:“臣若受了国君的官职,就要为国君牧守一方,可若治下之人,有人命贱不及猪狗,臣还要以成法去庇护那些残害他们的人,臣做不到。所以,国君的恩典,臣不敢受!”
姬侯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陈玄丘竟敢当众顶撞他。他更没想到,他一开口就给予了陈玄丘天大的恩德,陈玄丘竟然弃若蔽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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