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美感,此时面色凄然,英目发红,额头上淤血明显……
瞧这样子,朱大人许是心情不怎么好……中年男人心中闪过念头,不由多看了年轻人几眼,猜测他的身份。
他的形容有些狼狈,但穿着却是华贵,不似是个下人……
“炫少爷……”下人对年轻人恭敬施礼。
这个称呼一喊出来,中年男人立刻恍然。
朱大人居高位十几年,是个打个喷嚏天下都要抖一抖的人物,但这个让无数人惧怕的男人,却是一个惧内的人,至今只有一妻孙氏,且孙氏不孕,就这样他也没有纳妾,而是过继了孙氏兄长的一个儿子。
但此时这个年轻人却不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儿子,那个过继的儿子名叫烍,今年已经二十四岁,官居行密书郎。
而眼前这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则是朱大人新认的一个义子。
这个义子原本是朱烍的奴仆,不知怎的入了朱烍和孙氏的眼,母子二人说服朱大人,让他收其为义子,这个义子不似朱烍那般飞扬跋扈,行事低调,因此知道的人还不多。
“原来是他啊……”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再一次看了眼这个年轻人。
奴仆出身的义子,看来尽管挂上义子的名头,地位还是奴仆。
这位炫少爷走出去一段,停下脚,转过身面朝书房这边跪下了。
这是做错事了?中年男人隐隐有些好奇,朱大人已经过来了,且随手掩上门,隔断了他的视线。
“胡大人,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事?”朱大人带着温纯的笑看着中年男人。
“是这样……”中年男人也不客套,低声将文郡王的话说了一遍。
朱大人果然心领神会,望着跳跃的烛火沉默一刻。
“郡王与他是旧识,当初瞒身份而交,相处颇悦,所以……”中年男人忙低声解释。
朱大人笑了,抬手制止他的话。
“既然如此,老夫就豁出脸面去透透圣上的口风……”他说道,一面拍了拍中年男人的手,露出满含深意的笑。
话说到此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中年男人也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说了声那就让朱大人费心了。
大臣之家不好久留,二人简单几句话后,中年男人就告辞,朱大人也不相留,亲自送了出去。
为了避人耳目,朱大人只送他到了照壁处,听着门外轿子咯吱咯吱走了,才转过身回来。
书房院子里,年轻人依旧跪在那里,披着一身夜色,如同石塑。
“起来。”朱大人走过他身旁,沉声喝道。
“父亲大人,儿子的性命是由他所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丧命……”年轻人又叩头哀求,声音里满满的绝望。
朱大人哼了声,打断他的哀求。
“你要是再多啰嗦一句,你就只能给他偿命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正叩头的年轻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抬头看着朱大人。
“父亲……”他喃喃道,焦躁悲伤的脸上又盖上一层惊疑,“您……您……”
“我什么?”朱大人哼了声,蹙起眉头,拂袖在他身边擦过,“所以说无子无女也是一身轻,省得还要为你们这些讨债的操心费神……”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也有些不易被察觉的得意,说完这句话,人已经进了书房。
年轻人直直地跪在那里,似乎过了很久,才明白方才这句话的意思,顿时狂喜,将头在地上碰得咚咚响,根本察觉不到疼。
“谢谢父亲大人,谢谢父亲大人……”他只重复这一句话。
顾十八娘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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