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八娘眼神微闪,知道白玉郡主已经冷静下来,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了。
“我与贼匪是旧识,确是事实,不过,这瞒而不报,隐匿私助又从何来?”她冷笑一声说道,“如是明证实据,郡主依律上奏,臣女无话可说,但郡主如是仅凭奴仆片面之言,就信口污我顾家清白,天下谁人不知我兄顾海与朱春明曾有朝堂争执,郡主此言虽轻,对我顾家来说,却是千斤之重!这便是我死也要争个明白的私利!”
白玉郡主亦是冷冷一笑。
“顾湘,本郡主向来恩怨分明,直来直去,不与人玩弄口舌是非之争,既然知道与贼匪之事瞒不过,那日我不过是问你几句,你却借机生事,搬弄是非,上奏大理寺,不过是恶人先告状,祸水东引之计就是做贼心虚!你这胆大妄为的贼妇,在太后面前,还不俯首认罪,巧言令色要到何时!”她凛然喝道。
白玉郡主出身高贵,性子骄纵,但也不是懵懂无知之人,这几日显然也经人细心教导,早已有了针对各种状况的对策,这一席话不仅显示自己心底无私磊落,更是借二人之间纠葛将顾十八娘所言所行全部定为玩弄心机大有图谋,攻守之势顿时大转。
“白玉郡主!你口口声声说恩怨分明,到底有何凭证指我顾家与朱春明之死有牵连?还是说受朱家所托,借机栽赃陷害,对我顾家除之而后快!”顾十八娘亦是大声喝道。
二人都撕破脸皮,各自直呼其名,大殿里已是火药味浓浓。
顾十八娘这句话陡然出口,太后以及老侯夫人面上皆是一动。
“燕燕!不得无礼!”平阳侯老夫人沉声低喝。
白玉郡主已经占了上风,化解了太后对那顾十八娘的一丝同情,听着这顾十八娘的话题要扯远,平阳侯老夫人心中微微不安,忙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对持。
白玉郡主愤愤看了顾十八娘一眼,果然不再开口。
“好了……”太后此时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有什么话好好说,有理不在声高…”
“是,谨遵娘娘教诲。”白玉郡主忙躬身说道,顾十八娘亦是低头应声。
“顾湘,方才你说,与那贼匪的确是旧识?”太后接着问道。
“是,是臣女在建康时药铺的伙计。”顾十八娘低头答道。
“哦…”
台上低吟一声,便再无声息,大殿里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白玉郡主眼波微动,目光看向珠帘后的太后,又看看一旁跪着的钟夫人等人,面上闪过几分不耐烦,忍不住开口要说话,一旁的老夫人察觉,重重看了她一眼,白玉郡主了然,便低下头忍耐不言。
“既然如此,此等大事,是避不过的…”过了许久,太后的声音缓缓从头顶飘落,“去接受聆训也是合情合理的…”
此言一出,平阳侯老夫人与白玉郡主面上同时难掩惊喜,按照原本的设想,是太后当场问询顾十八娘,然后再让奴仆证人对证。
这些奴仆都是顾家的旧人,已经清楚的在刑部交代了顾湘与灵元灵宝兄妹的过往,只要在这里再说一遍,太后心里必定有主意。
没想到竟然什么都没问,太后就已经有了主意,看来方才那一番对话,太后对这顾湘的印象那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