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两个柔媚侍女捧着一件黑貂皮大氅疾步而来,一个帮他穿戴系带,一个帮他整理发髻,转眼间,一个轻裘宝带,唇红齿白,美服华冠的年轻人就呈现在她们眼前,纵然日日都能看到,但却是百看不厌,屋内三个侍女陷入片刻失神。
顾渔迈步而出,这件华贵貂皮是扬州富商所馈赠,轻巧保暖,几乎是滴水不沾,最适宜这冬日穿着。
见他起步,侍女忙让开,低头躬身,准备跟随,顾渔却在那前来回禀的侍女面前停下了。
“我那堂妹……”他侧头看着这个十分养眼的侍女,淡淡道,“给了你多少钱?”
侍女花容顿变,噗通就跪下了,抖着身子叩头。
“怕什么?我又没怪你,我是说,我那堂妹很是有钱,以后有机会,就狠狠的要……”顾渔轻轻一笑,抖衣大步而出。
不多时,一辆马车驶入院门,两个侍女先走下来,才扶着顾十八娘下车。
顾十八娘先略一打量这处私宅园林,才将视线投向正前方。
廊下,顾渔负手而立,见她看过来,微微一笑。
“真是可惜……,你原本不该来的。”他叹息一声说道。
“是啊,可惜,我原本也不用来的。”顾十八娘平静答道。
同时因为顾渔这一句话,也坐实了她的猜测。
顾家此次事件,顾渔果然不仅仅是袖手旁观不出手相助这么简单。
前世里她懵懵懂懂,对于这个家族中出现的状元公一心的钦佩,在那时的她眼里这人是无可挑剔的圣人,是天上星宿下凡,这一世,虽然她的眼里再没有神一般的人存在,但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依旧没有变,顾渔依旧才学非凡,心性决断,有手段有魄力有智谋,无可否认的是人中佼佼者,这样的人物,原本该是顾家多大的幸事。
只可惜,他为之奋斗为之表现非凡的一切,目的却是要一举颠覆这个家族。
如果他不姓顾,或者自己一家不姓顾,顾十八娘是绝技不要与之有交集的,这样的人心机城府深,心性手段狠,较之自己因为知道命运而拼死相争,他却是一个毫无顾忌随性而为不择手段一将功成不惜万骨枯的人。
这样的人,你永远猜不对他要的到底是什么,因为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的什么,一切随性而变,随性而为,你永远不可能与他交心,更不用提对他放心,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
这样的人,只会玩弄别人与手掌之上,而决计不要被人拿捏在手上,这也是为什么明知此人对他们兄妹心性不善,且屡有挑衅,但他们兄妹俩却再三退避的缘故。
如果可以,顾十八娘是绝对不要与他正面相争,但现在,却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就如他说的,只可惜你姓顾。
他一心要颠覆整个顾氏一族,而这种状况是顾海绝对不允许袖手旁观的,真相,永远不可能被埋没,当顾海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一定不会轻饶顾渔,而顾渔自然也知道这种可能,所以也必然不会留下祸根。
所以说,自从顾渔他决计如此做的那一刻,就和顾海站在了对立面。
顾十八娘是绝对不会让哥哥陷入此等境地,至少,不是在倾巢完覆的时候陷入此等境地,那样的话,单单依靠他们兄妹二人绝对不是顾渔的对手。
既然尽早要对立,那不如先发动人。
二人四目相对,几乎一瞬间,各自思绪万千闪过。
“早就有意和妹妹对饮畅谈一会,今日算是得偿所愿了,”顾渔收回目光,含笑说道,“请。”
“不胜荣幸。”顾十八娘点点头。
“这里临近瘦西湖,雪中别有一番景致……”顾渔说道,一面引着顾十